她說:那你忙吧,我去吃晚飯了。
賀槐生很快回複:以後按時吃飯。
夏蟬盯著最後一句話看了許久,把方才的聊天記錄都刪除了。
夏蟬在羊城又待了兩天,隨賀啟華回到崇城。
平日工作無甚變化,隻是夏蟬一直留了個心眼,在持續關注賀槐生投標那事。
九月下旬,招標會結束,結果出來,中標的不是星暉,是同在羊城的一家剛剛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
為此,一時又有人對賀槐生議論紛紛,說他這人暗弱無能,捏著星暉幾十年的基業,連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小公司都拚不過。
夏蟬知道真相,不免替賀槐生叫屈。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賀槐生既然知道賀啟華在暗中使壞,為什麼還是仍由投標失敗?
她給賀槐生發了條信息,然而等了兩天也沒等到回複。
周一晨會開始前,夏蟬正在檢查資料,賀啟華將她叫去辦公室。
夏蟬心裏十五個吊桶打水,麵上倒仍是波瀾不興。
賀啟華手邊放了一疊資料,夏蟬抬眼往上麵瞟了瞟,似乎是自己的履曆。
賀啟華翻開來,似看非看,“這半年多,你工作做得不錯。”
夏蟬說:“賀總過獎了,我才剛剛摸到門道,需要學習的還很多。”
“不用謙虛。”賀啟華把資料合上了,“公關部剛走了個人,想從秘書室調一個過去,你有沒有意向?”
夏蟬略作思考,“我對公關工作接觸得少,不一定能勝任。”
“你學習能力還不錯。”
夏蟬摸不準賀啟華到底是真想替她換崗,還是在委婉打聽她的職業規劃,想了想,便說:“賀總,我暫時不想去公關部。”
賀啟華看她一眼,“怎麼說?”
“任何一個工作,做一年以上才能真正學到知識。我自認為還沒吃透現在的工作,不想這麼囫圇吞棗,還想跟在您身邊再曆練一段時間。如果那時候公關部再有需求,我服從公司調派。”
賀啟華一時沒說話,過了許久,一揮手吩咐夏蟬下去。
自這兒之後,夏蟬一直在等上麵通知。
她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真要去公關部,也不是不好,總比待在賀啟華身邊提心吊膽的強。
最終結果出來,夏蟬並沒有被調去公關部,秘書室做調整,她被納進了一秘的隊伍。
這意味著以後再不用做整理資料的瑣事,可以開始跟進重要項目。
夏蟬漸漸覺出味來,心裏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卻不知是真是假。
找不到人求證,這想法憋在心裏格外的腦心撓肺。
這天下班,她沒忍不住,又給賀槐生發了條微信:忙不忙?
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回複。
連著兩條信息石沉大海,夏蟬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索性也懶得理他,將手機丟在一旁,專心開車。
快要到家門口時,聽見手機震了一下。
她急忙踩刹車,撈起手機一看,賀槐生的回複:在醫院,剛沒看到信息。
夏蟬心裏一咯噔,忙問他:生病了。
賀槐生回複:不是……獸醫院。
夏蟬樂了:你得了什麼病,人類的藥石已經都已經無效了嗎?
過了片刻,沒有回複,夏蟬心想,自己這玩笑開太重了?賀槐生不像這麼開不起玩笑的人啊。
正猶豫要不要道歉,賀槐生問:你在哪兒?
夏蟬回複:馬上到家。
賀槐生:過來接我一程。
夏蟬一怔,問他:你在崇城?
賀槐生:不是說了嗎,我這個月回來。
頓了頓,夏蟬回複:說了嗎?我怎麼不記得。
賀槐生沒接這茬,直接報了地址,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夏蟬猶豫片刻,還是打起方向盤,轉彎朝獸醫院駛去。
到那兒,賀槐生正站在門口,手裏提著隻籠子。
夏蟬下了車,走過去彎腰往籠子裏瞅了一眼,是隻黑色的,中華田園狸花貓。
夏蟬問他:“你還養貓啊?”
“賀芩……寄來的。”
“這貓咬人嗎?”夏蟬從他手裏把籠子接過來,打開籠門,伸手順著貓腦袋到鼻根處摸了幾圈,貓立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夏蟬把貓從籠子裏抱出來,“它叫什麼名字?”
賀槐生頓了頓,十分勉強地回答:“……糖糖。”
“這名字不好,”貓被抱了一會兒,不耐煩了,夏蟬把它放回籠子,“這樣吧,改個名。”
“什麼?”
夏蟬起身,衝他一笑,“富貴。”
賀槐生:“……”
夏蟬絲毫不顧賀槐生是否抗議,把籠子拎起來往車上走,“富貴,姐姐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