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芳華側頭沉沉的看他一眼，輕歎一口氣，“他們倆感情到底好不好，我真不是很清楚。感情這事，外人無法給他們一個標準的定位。我隻知道，你爸你媽並不是自由戀愛結婚的，而是……”
“什麼？”慕容博急急的問。
慕容芳華又是伸手輕撫關他的頭頂，“小博啊，姑婆不想破壞你媽在你心裏的位置與形像，所以，有些事情，你還是別問了吧。”
“姑婆，我不小了，十六了。已經是大人了，能分清楚是非的。你說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他拍著胸脯做保證。
慕容芳華輕笑出聲，“你啊你，這性格倒是與你爸一個樣。可，你的相貌卻跟你爸不像。”
這話……
慕容博直直的盯著她，眉頭擰了擰，“姑婆，我爸與我媽是怎麼結婚的？”
慕容芳華輕歎一口氣，這才一臉肅穆的說，“他們是奉子成婚的。”
奉子成婚？
這個子指誰，還用再明說嗎？
慕容蔚與蔣靜就他一個兒子，那自然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慕容芳華又說，“你媽是你奶奶看中的，你奶奶很喜歡你媽，就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兒媳婦。但是那時候，你爸好像……有女朋友吧？應該是有的。”
她似乎也不是很能確定，很認真的想了一會，點了點頭說，“嗯，應該是有的。隻不過是還沒公開而已。你奶奶應該是知道的。但是，沒過多久，你媽懷孕了，然後你爸也沒說什麼，就結婚了。”
所以說，這換一種說法就是，他們倆的感情並不好，隻是奉子成婚而已。
是他媽拆散了他爸與他的女朋友？
哦，對，應該還有奶奶也有份參與了。
而他，就是那個他媽用來逼迫他爸跟她結婚的工具？
嗯，慕容博是這麼理解慕容芳華的意思的。
至少，她想要傳遞的就是這個意思。
慕容博沒有再出聲了，垂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慕容芳華的聲音在他耳邊繼續響起，“你爸出事後，你媽很傷心，整個人幾乎都快崩潰了。但是，她的傷心並沒有持續太久，她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可能，她是想要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吧。我們看著都很心疼，特別是你奶奶。你奶奶可是一直把你媽當女兒一樣看待的。再後來，你爺爺也出事。你奶奶受不住打擊，倒下了。還是你媽安慰著她，鼓勵著她，陪著她一起走出來的。”
“哦，”慕容博淡淡的應了一聲，沒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慕容芳華側頭看他一眼，然後趕緊安慰道，“你也別往心裏去，不管怎麼說，你媽都是你媽。算就她有錯，那也是沒辦法的。她最疼的還是你。有時候，大人之間的感情，你們孩子是無法理解的。就像你小叔和你媽之間的叔嫂情，也早就已經超越了。你小叔對你這麼嚴厲，也都隻是為了你好。”
這話，怎麼聽著都有另外一層意思，隻是沒有把話挑的太明而已。
有時候，並不需要把話挑明的，點到即止，那才是最具殺傷力的。
慕容博垂頭，咬著自己的下唇，“姑婆，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我知道了。”
“小博，別想太多了。你隻是個孩子，不應該承受這麼多的。”慕容芳華很慈善的看著他，又輕歎一口氣，“哎，真不知道我跟你說這麼多，是對的還是錯的。你這孩子啊，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是真心疼你。”
慕容博一直低垂著頭，並沒有接話，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陰笑。
慕容芳華並沒有看到。
……
文景萱進屋的時候，老太太正坐於沙發上，挺直著背，冷著一張臉，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
文景瑞坐在她的身邊，看到文景萱時，朝她使了個眼色，以示老太太很生氣，連他的話都不聽。
郭真榕見此，眉頭擰成了一團。
連瑞瑞的話都不聽了，看來老太太是真的很生氣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幫著自己的女兒了。
母女倆很一致的朝著文哲看去，露出一抹可憐無辜又期待的表情。
文景萱身上還穿著文景瑞的西裝外套，露著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還好將她的臀部給遮去了。
“媽，今天的事……”
“你閉嘴！”文哲剛要解釋，老太太直接嗬斷，淩厲的眼眸剮視著他，“我沒問你！”
文哲是有些怕老太太的，從小到大，老太太說的話，他可以說是沒有違背過一次。
見著老太太這般盛怒，抿了抿唇，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跪下！”老太太淩視著文景萱，一聲厲吼。
文景萱想也沒想，“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那生嫩的膝蓋與冷硬的地磚碰觸，痛的她眼淚都冒出來了。
再加上那地方還有腳踝的痛，此刻真是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奶奶，對不起，我錯了。”文景萱跪著，看著老太太一臉恭敬的認錯。
“錯哪了？”老太太沉斥。
“我給奶奶丟臉了，我讓文家沒麵子了，我讓別人有機會戳奶奶的脊梁骨了。”文景萱一臉態度良好的認錯。
她很清楚老太太的為人，如果你不認錯，還跟她反駁狡辯的話，隻會更加的觸怒她，隻會讓她更加盛怒。
惹怒她並沒有好下場，就像佟桅言說的，指不定會被趕出文家。
文景萱是一個聰明人，自然不想這樣的。
也更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一進屋，聽到老太太那一聲嗬時，自然就跪下了。
她要讓老太太知道，她是最聽話的，是可以讓老太太放心的。
佟桅言現在身邊有慕容煜，文景萱怕老太太會因為這個關係而對佟桅言另眼所看。
真要是那樣的話，她可就要成為老太太的棄子了。
老太太是一個最重利之人，在她看來，隻要你沒有利用價值了，那自然也就隨時都可以丟棄了。
如果她是個兒子，那一定不會被老太太拋棄。偏偏她隻是個孫女，在老太太眼裏，任何人都沒有她的孫子和利益來的重要。
現在，佟桅言對老太太來說，比她更有可利價值。
老太太淩視著跪在地上的文景萱，眼眸陰鬱的就像是地獄裏的惡魔，又更像是黑暗中的幽靈，沒有一點情感。
“哼！”冷冷的一哼，帶著濃濃的不屑與嫌棄，“既然都知道，還犯錯？出門之前，我是怎麼叮囑你的？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文景萱，你太讓我失望了！”
“媽，萱萱……”
“你閉嘴！”郭真榕想要給女兒說句好話，卻被老太太嗬斷。
老太太用著狠厲爆戾的眼神淩視著她，“這個家還沒有你說話的份！別以為你生了瑞瑞，就覺得自己身份高了！我告訴你，我們家不存在母憑子貴的說法。把太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我隨時都可以讓你滾蛋！別忘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出生！”
郭真榕被老太太的狠嚇到了，閉嘴一聲不吭了。
“奶奶……”文景瑞喚著她。
老太太臉色一變，用著很是寵溺的語氣道，“乖孫，奶奶這都是為了你好。你乖，回自己的房間去。”
文景瑞還想說什麼的，郭真榕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聽老太太的話。
文景瑞也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後起身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去。
老太太再次看向文景萱時，眼眸裏又是布滿了淩厲與狠辣，“我在給你鋪路，給你鋪最好的路，你倒是好啊！自己把路給拆了！你說，我還留你何用！”
“奶奶，我是故意的。我不想嫁給慕容越！我要嫁給慕容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