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慕容前程接起電話，語氣沉寂，“怎麼樣？”
“很巧，遇上了。”唐靈姿站於落地窗前，漂亮的眼眸直視著窗外，暗藏著一抹晦暗，“我不能確定那女人是不是懷孕了。”
“什麼？懷孕！”慕容前程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聽起來很激動的樣子，“怎麼回事？說具體！”
“兩人一起回來的，慕容煜的手裏提著兩袋東西，全都是孕婦食品。”唐靈姿如實說道。
電話那頭，慕容前程不說話了，沉默。
唐靈姿都能清楚的聽到他那粗重的呼吸，想來受到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小。
慕容前程不說話，唐靈姿也不出聲，就拿著手機默默的等著，等著慕容前程的示下。
“這段時間，你先住公寓那。”好半晌，慕容前程才出聲。
“那……嫣嫣怎麼辦？”唐靈姿問。
“這你不用管，家裏這麼多件傭人，還照顧不好她嗎？”慕容前程的語氣很凝肅，不給唐靈姿說不的機會，幾乎是用著命令般的語氣說的，“你給我盯仔細了，我要知道他們倆每天的舉止。”
“前程，這難度是真有點大。”唐靈姿一臉為難的說，“我也不跟他們在一個樓層，而且還隔著這麼多樓層。我總不能每次都用巧遇這一招的吧？慕容煜那麼小心謹慎，警惕性又那麼高的人，這要是巧遇兩次，他肯定得起疑的。”
“唐靈姿，我說你是不是真傻？我讓你明白張膽的跟著了嗎？你就不會動動腦子？”慕容前程的語氣十分不悅，幾乎是透著斥責的。
“行，我知道了。”唐靈姿點頭，“我會想辦法的。”
“還有，”她正打算掛電話的時候，慕容前程又說了，“明天去文家那邊試探試探，探一下她們的口氣，最好你也把慕容煜的情況透露一點給他們。你知道該怎麼做，說些什麼話吧？”
“嗯，”唐靈姿點頭，隻是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是太高興，反而還有一種沉鬱的樣子。
“唐靈姿，這次的事情，你可千萬別給我搞砸了！”慕容前程厲聲說道，“我打算跟文家聯姻的，這件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
“聯姻？”唐靈姿重複著這兩個字，臉上的表情更加的不好了，黑漆漆的，有一種烏雲壓頂的感覺。
她的眼眸裏也隱隱的透著一抹陰沉，還有一絲痛苦的抑製。
“你的意思是讓慕容越娶文家的女兒？”唐靈姿不確定的問。
“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不讓他娶，難不成還我娶嗎？你說你，怎麼連這麼弱智的問題也問的出來？”慕容前程沒好氣的責問。
“嗯，我知道了。”唐靈姿點頭，然後又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可是，我聽說，文家的女兒，隻是表麵光鮮了一點。風評其實並沒有表麵那麼好。”
“我要的隻是文家的勢力，我去管她的風評做什麼？風評不好，越兒會給把她正過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幫他把這座橋給鋪好了，明白沒有？”慕容前程的語氣是充滿肯定的，一副對於兩家的聯姻勢在必行的樣子。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做了。”唐靈姿點頭，語氣沉重。
慕容前程已經掛斷了電話。
唐靈姿依舊站於落地窗前，這是二十一樓。
偌大的落地窗，明淨的沒有一點雜漬。這個樓層看下去，能清楚的看到前麵大半個文城。
紫荊灣之所以房價這麼高，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管是地段，視野，都是一等一的。
前麵是環城河，環城河邊上是文城最繁華的商業街。
這條街，慕容家就占了三分之一。
但是這三分之一，又有本成以上是大房的，慕容前程隻是占了三成不到而已。
唐靈姿想不通，為什麼大房和二房就會相差這麼大。
這種差距就像是古代的嫡出與庶出那般。
可，明明慕容前程和慕容錦程是一個媽生的，是親兄弟，並不存在嫡庶差距的。
唐靈姿看著前麵的環城河，此刻天已經略有些暗下來了，卻又還沒有完全的暗。
就是那種黑暗前的最後一絲光亮的感覺，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她也一樣提不起勁來，整個人很是壓抑，特別是心，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讓她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慕容前程說，讓慕容越取文家的女兒。
讓她去促成了這件事情。
唐靈姿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呼出，她就那麼直直的站立於落地窗前，卻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的腦子是糊的，也是空白的，心裏壓著一口氣，卻又吐不出來。
腦子裏全都是剛才在電梯裏遇到慕容煜與那個女人的畫麵。
拿起手機，撥了一個很熟悉的號碼。
“有事？”耳邊響起冷冷的聲音。
他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情感，甚至可以說是帶著排斥與嫌棄的。
唐靈姿深吸一口氣，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指尖有些泛白，手背上隱約能看到那凸起的筋脈。
“既然沒事，我掛了，以後別動不動給我打電話，我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來應付你。”耳邊傳來依舊冷漠又炎涼的聲音。
“不要！”唐靈姿急急的說道，聲音微微的提高了幾分，“我有事跟你說。”
電話那頭的人不說話，一副聽她說話的意思。
“我……”唐靈姿一副猶豫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可以她卻很想將悶在肚子裏的話說出來。
“唐靈姿，我沒什麼耐心！”
“我們就不能好好的聊聊嗎？就像以前那樣，我沒想過要傷害你的，我……”
“我不想聽你廢話！”電話那頭的人淩厲的打斷她的話，語氣狠戾又躁怒。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唐靈姿幾乎是低吼出來的，她的樣子有些激動，原地不停的踱步轉著圈，一手拿著手機放於耳邊，另一手揮舞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能不能明白我現在的想法，能不能明白我現在的感受。我快炸了，我真的快炸了，你就不能為我想想嗎？”
“那又關我何事？”
“你為什麼這麼不在意？你為什麼就這麼不在意？你知道我現在每天過的都是怎麼樣的日子？這不是我想要的！”
她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發泄著，看上去有些癲狂，似是隨時都會爆走。
“有本事你找他攤牌去，你跟我說有個屁用，我幫不上你！你要炸就炸，隨你！”
“你知不知道他想要和文家聯姻，他讓我去促成這樁婚事，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呢？你就真的不怕嗎？不怕我壞了你的好事嗎？”
唐靈姿低吼著，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不複人前的端莊與優雅。
“你可以試試看！唐靈姿！”說完，電話掛斷。
“你為什麼非要這麼逼我，為什麼逼我！”唐靈姿聲撕力竭的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