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天地虛空的元氣,以絕不正常的狀態,向這片區域聚集。
之所以說不正常,是因為這種幅度、烈度不但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的峰值,甚至已經直追它的水準。
是的,參羅利那就是以自己為標準來計,因為這裏麵本來就有它的一份力。
這就是在有限的範圍內,兩處強勁的漩渦進行的一場角力。
另一處是淵虛天君嗎?具體位置上,似乎有著微小的偏移。
參羅利那也感覺到,那邊起始的力量層次,並不算太高,可就像它強衝高崖堅城所表現出來的那份衝擊力一樣,目標從一個低起點,以驚人的速度躍升。
力量、境界、威煞,就那麼直直的衝起來,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沒有任何因為急劇爬升而顯出的虛浮之態。
再深想一層,餘慈那邊是有著整個太霄神庭的加持,天地元氣全力供應,運化起來要比他這邊的分量重的多,卻依然能夠達到類似的效率,這裏麵的水準判斷,完全可以再拔高一層
而且,也許是它多疑了,為什麼這種運化方式……感覺是這麼的熟悉。
不管怎麼說,隱隱的危機感,讓參羅利那快速做出決斷:
要打斷!
參羅利那沒有任何遲疑,要在餘慈還沒有運化到峰值之前,中渡而擊。
可是,他十七道長足揮出的血光,卻是撞上了餘慈鋪開的層疊磁光屏障。
與之同時,他也感覺到,太霄神庭的根基又沉凝了許多。
細究起來,是因為之前被餘慈派出的後土帝禦法相,已經完成了對葬星周邊地脈的隔絕壓製,重新將重心放回到太霄神庭上來。
在四位帝禦之中,以“厚德截物”著稱的後土帝禦,毫無疑問是防禦神通最強的一個。
可以這麼說,打不破後土帝禦,就打不破太霄神庭;
反過來,隻要無法一舉攻破太霄神庭,後土帝禦就有千百種辦法,重塑其結構,依舊還是金城湯池般的堡壘。
“回來得真不是時候。”
參羅利那心念先一步切過磁光防禦,感覺想突破也可以,然而必定損折銳氣,迎頭撞上那蓄積已久的力量,未必討得了好,而如果是迂回……
不對!
參羅利那心頭驀地一震,縱橫域外數十劫以來,那些潛心算計的不說,真正直麵敵手,什麼時候會有這種回避的念頭?
這完全不符合它一貫的性格。
不,也不是沒有,僅有一例……
一念至此,剛剛還很模糊的判斷,猛然間清晰起來。
複眼中血光迸射,十七道長足同時深紮進崖壁之中,腳下符紋生滅,磁光層層抵進,要將它排斥出去。而這所有的一切變化,都在參羅利那周邊的血光烈焰中消融。
唯有一處,就是那讓它心悸的源頭。
其力量、境界、威煞似乎是衝到了頂,按照常理,應該是衝高回落;更高明一層就是盤空運轉,保持高位。
可這位不是,在觸碰到極限的那一刹那,當空霹靂響,衝到頂峰的力量層次,驟然激震,急劇運化,仿佛是一個“內爆”式的轟擊,原本清晰明白的天地虛空結構,瞬間被轟成一鍋沸湯。
虛空翻覆,萬物混沌,質性難明。
唯有中央一道拳意飆揚,催折萬物,淩絕八荒,自有高拔傲岸之真意,就此化現。
刹那間,參羅利那差點兒就吐出一個名字。
事實上,它已經在說了,可是這一刻,從虛無中透來的拳鋒,已正麵照臉,轟擊過來。
在參羅利那的感覺中,整個太霄神庭所在的環形山脈,似乎都要在拳意之下傾倒,事實上,之前堅韌封固,連它也很難攻破的防禦符陣、磁光屏障,頃刻間都在拳意之下崩決。
這絕不是轟錯了目標,而是在拳意的主導下,既有的法度全部推倒重來,再沒有任何防禦的元素,全部都化為拳意衝擊的一部分。
而在法則結構轉化的過程中,劇烈的扭曲,使得更可怖的力量迸發出來,化為刺目的雷光,撕裂虛空,留下久久難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