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烏雲密布,轉眼間就有雷光轟落,密密麻麻,形成了電光織就的詭譎“森林”,殷殷的雷鳴,也是碾壓而至。
金剛魔俑無懼雷霆,可寄生在它體內的天魔,卻必須要有所忌憚,當下止住了前移的步伐,伸手護住頭麵。
而此刻,在地麵上彈動的粗藤魔龍,終於用血氣衝開了“指地成鋼”神通的壓製,後半截盤起,給了金剛魔俑護持,前端則嗚嗚沉嘯,頂著雷霆衝上半空,竟要以其龐大的身軀,強行揮散雲層。
不隻如此,因為烏雲暫時遮住了月光,構成“粗藤魔龍”的血精源木,還趁機發揮了“輸送甬道”的作用,一波又一波火瘟衝起,刀蟻也沿著其上粗大的脈絡,嚓嚓而來。
這就是體係衝突時的消長變化,從來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彼此針對,彼此破壞,誰能先一步搶占先機,後續的消長中,就可能逐步占據主動。
說白了,這也是一次強者碰撞時,法則衍化、逐層對抗的過程。
對抗不是特別直接,但涉及的層麵更現實,衝突的結果也就更慘烈!
現在玄門體係最為被動之處在於,參羅利那掌握了“真界大日”這樣一個短時間內,可以源源不斷提供能源的根基,十三外道獨特的生態養成,在這種環境下,幾乎沒有任何的成本可言。
更不用說那些無窮盡的天魔。
相比之下,修士的數目總是有限的,培養、成就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在慘烈的衝突中,天然就處於下風。
為此,多劫以來,不管是玄門、佛門、巫門等,都拿出了道兵、傀儡等替代品,盡可能地利用體係之中的龐大資源,更迅速、更直接地生成實質性力量,上清宗的“諸天神明”,其實就是這種想法的終極體現。
此次與外道魔國對抗,“四禦”體係也不知整合得怎麼樣了。
一念至此,喬天尊也忍不住抬頭,望向漫天陰雲之後,暫時掩蓋光芒的明月所在。
與之同時,參羅利那再一次抬頭,血眼穿透雲層,準確鎖定中天明月的位置。
用相對超然的視角觀察了一周,它可以再度確認,此時真界一界體係運轉的樞紐,就在那裏。
當體係建立,參羅利那的視角就從中拔出來,指向更宏觀的層麵。
埋白講,搭建起來的玄門體係結構,多少有些出乎它的意料。
不是八景三十六天,不是上清三六十天,而是二者的某種融合,就像是沸騰的熱湯中,汩汩生成的氣泡,每一個氣泡,都是一處相對獨立的虛空世界。
看到這個,參羅利那本來不太舒坦的心情,開始轉好。
此界那些碌碌這之人,真要以為它會把真界變成葬星,又或是十三外道的獵場?
它需要的,隻是一個穩定的、有拓展性的、但絕不強勢的寄生環境而已。
很早以前,它就想利用“轉世”之法,脫離元始魔主體係的禁錮,隻是在真界,麵臨了一場失敗。這裏麵也有著對巫神法則烙印的忌憚心理,再加上選擇尋常“星球”上的生靈,種種優劣之處,讓它舉棋不定,不那麼果斷。
在沉寂了一段時間,或者說,做了許多目標模糊的嚐試之後,羅刹鬼王找上了它,給出的計劃,為它之前的“舊思路”,開了一條新路徑。
羅刹鬼王的說法是:以一個虛空世界為根基,不斷地接觸更多的體係,彼此參照、影響、交彙,借此“模糊”、並且“消融”獨立的烙印,擬化一個無限接近於“真實法則體係”,卻又具備強勢基礎的新世界。
如果在這個“新世界”裏轉生,很多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理論上,羅刹鬼王的“畫餅”是最符合要求的,如果一切都按照她所吹噓的“七祭五柱”體係、“大日墜落”的流程來走,真界在宇宙中的飄流,就是注定的。
可問題是,“七祭五柱”體係已經被“賣”了,便在它以為萬事皆空的時候,現在的玄門體係,又成了個“驚喜”。
換一個人,看到的隻是“四方八天”的特殊結構,是本來完整合一的真界,被特殊的法則體係切割得“支離破碎”。
但參羅利那卻看到,建立在這個法則體係之上的,充分的“延伸”、“拓展”的前景。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也可以從它屁股底下的“原真界大日”來看,注定了真界不可能長久維持現狀——真界中人必須去尋覓一個“照明”並供萬物生靈繁衍生息的“太陽”,並且要雙管齊下,“打破虛空”和“宇宙飄流”並舉,才能在此界生靈絕滅之前,有點兒一點兒的希望。
這就逼著真界必須用前所未有的積極態度,在茫茫宇宙中尋覓、開拓。
在未來的“飄流”過程中,必將有相當數量的星、界,被此特殊的法界體係吸納進來,緊密接駁,化為一處“天域”,或成為某處“天域”的一部分。
其實,這個過程已經開始了。
目前真界之中,連接“死星”、“平都玄陽界”等等虛空世界的固化甬道,已經有近百個,多數都在門閥大宗的控製之下,絕大多數也已經開發完畢,為各宗門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