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解良”之名,連山和允星都是若有所悟,也依言不再糾結於此事。
此時,允星又接著前麵的話題,問道:“師尊,這神明之事……”
蕭聖人簡短道:“神明之事,全憑辛師兄作主。”
聞言,連山、允星都往紫極黃圖之下看過去,隻是那邊剩下的,隻是辛乙自製的軀殼,其不滅陽神,已經化入八景三十六天的體係中,很久沒有回應。
但聽蕭聖人的意思,辛乙是要和淵虛天君商議嗎……還是已經開始了?
這個時候,參羅利那也從上清體係的變化中,得出了結論。
它的答案沒那麼糾結,隻從最現實的結果逆推回去:
上清體係……在渡劫?太霄神庭在渡劫!
不,更準確地講,應該已經渡過了劫數。
天上天下,域內域外,全給這混帳給騙了!
這必然是在淵虛天君已經完全控製太霄神庭的前提下,方能如此。
參羅利那不免就想到一件事,當初它為了奪取上清體係菁華,趁上清魔劫之時,派下一具本命分身,統合諸方魔主,誘殺上清宗在外修行的地仙,卻因太霄神庭封禁,至今沒有消息傳回,一應感覺都是斷絕。
如果是被毀了還好,可若是別的……
它注目夜空,無麵法相那邊根本沒有表情可言,懸空的明月,也不會給它任何提示,頗有些深不可測的意味兒。
此時上清體係持續擴張,勾陳帝禦威能水漲船高,在其統禦之下,星君神明、力量道兵與外道魔頭的廝殺,竟是有搶占上風的勢頭。
參羅利那很清楚,上清體係的四禦之位,體現的是運轉法理,提供的是相應境界,豈不見一個大劫法宗師坐上那個位置,也能有無上威能?
在境界平等的情況下,自然是掌控的資源越多,潛在的力量越大,發揮的威能就越是強勁。
如今上清體係借著勾陳帝禦的威能,截流各方信力,成長的速度越來越快,這麼下去,可是要大費周折了……
正想著,震天鼓聲響起。
彙聚了八方信力的上清體係,又將勾陳帝禦的威能向上推動。
此刻的夜空,感覺中像是漲了起來。
仿佛變成一個半透明的罩子,裏麵影影綽綽,卻又真力彌滿,煞氣充盈,似乎有內蘊的某種力量,要打碎虛空,將破不破。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虛空深層的影像漸漸清晰。
那是信力經由上清體係、勾陳帝禦法門轉化,形成的異象。
乃是無數世界、漫長時光中,爭戰殺伐的場景,有俗世攻城掠地,也有修士、魔頭、妖物之間的爭伐。
當然,這些注定隻是背.景。
因為勾陳帝禦理應超乎具象的戰爭殺伐之上,是更形而上的“法理”的化身。
金鼓之音響至極處,一切反倒靜寂下去,爭戰殺伐的剛烈之氣、血腥之氣也不再充斥,隻有無數劫來,無數世界,流轉不息的鼎革之理,含蘊其中,最終卻是形成超乎其上,萬世不移的蒼茫氣象。
真實之域上,九光分列,五氣成台,和合渾茫,無有邊際,勾陳帝禦居於其中,麵目顯化,卻是無可形容,唯有淡漠寂寥的眼眸垂注。
參羅利那暗咒一聲“見鬼”,實是上清體係的成長,在信力供養下,速度遠超出他的預料。
煞氣垂落,如九天飛瀑,又似大雨滂沱,其中殺意內蘊,淩厲如刀。
“暴雨”轉瞬澆過魔焰風暴,滔天魔意竟給壓製、斬開,每一個外道魔頭個體,都遭煞氣刷動,個體最為弱小的火瘟,當即通體僵硬,墜落如雨,十成裏麵死了起碼六七成,聚合而成的境界,為之驟降。
其餘刀蟻、千毒龍等亦不好過,更明顯的是連天接地的風暴,已被硬生生斬開、分散,當空明月自然穿透煙雲,跨過萬裏虛空,照亮了已經淪為魔國的天裂穀。
此界中人,直至此刻,才大概看到了天裂穀的情況。
怎一個“麵目全非”了得?
當然,具體的情形,依舊隻有參羅利那等少數幾人才全盤掌控。
墜落的大日,在參羅利那的精心規劃下,接連砸透真界和血獄鬼府,把無天焦獄、八苦陰獄幾乎攔腰砸斷,狂暴肆虐的衝擊力,沿著虛空裂隙向兩翼傳導。
如果此時有人在真界背麵,傳說中的“天淵”細看,必然能見到那已經撕裂真界南北,並在不斷擴大的裂痕。
本來與真界天地不在同一個“層麵”上的血獄鬼府,也是被這個衝擊硬生生地轟現了形,就像是硬嵌進裂紋裏的鐵釺,兩邊擺動,就使得裂隙再沒有“愈合”的可能。
至此、在物性層麵,真界以天裂穀為界,已經分裂成東西兩半,血獄鬼府則嵌在中央,像是一條巨蟒,勾住東方修行界這邊。
而在最中央,“血精源木”也已經完全融進入墜落的大日之中,確定了未來葬星的核心。
物性的格局如此,法則體係則要混亂得多。
此時複雜的虛空環境,就是始作俑者的參羅利那,一時也分辨不清。
但它不需要搞那麼複雜,隨著血精源木寄生成功,外道體係順勢鋪設開來,自然充斥了擴散的極限範圍內,鎮壓一切混亂的虛空環境。
如此格局,是外道魔國的骨架,自然不容人輕易看出虛實。
參羅利那心念微動,便血紅光芒亮起,屠靈魔眼,映照一域。
一切試圖以秘術窺探的宗門、勢力、個人,都是吃了記狠的,此刻爆碎了不知多少個水鏡寶物。
參羅利那的獨門的殺伐神通,煞氣比之勾陳帝禦,絕不遜色,甚至具備更純粹的毀滅之力。
轟碎了一切窺探之眼後,非但餘力不減,反而勢頭再漲,直麵勾陳帝禦“觀人世鼎革”的無上法眼,二者在真實之域和實質層麵同時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