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給南宮烈做雪梨羹的那個小丫鬟得了蕭雅兒的命令,立馬去廚房照著楚璃後來暗中托人送來的方子,親自去給南宮烈做了一碗雪梨羹。
一路上腳步匆匆,端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楚璃站在窗前,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反正沒有焦距。
那小丫鬟剛想跟楚璃打個招呼,卻猛然聽到身後一聲嬌喝:“看什麼呢,還不快給本宮把雪梨羹端進來!!”
這一聲嬌喝,讓楚璃和那小丫鬟都回神,那小丫鬟對著楚璃歉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把雪梨羹端了進去。
楚璃是聽到有人提雪梨羹才回神過來的,看到那小丫鬟端進去之後,不久,小雅兒便端著一碗雪梨羹往南宮烈的房間走進去了。
楚璃抿著嘴角,看著對方,神情裏看不出是喜是憂來。
他仍舊記得雪梨羹,可是若是他的記憶一直都找不回來,那雪梨羹的味道,卻最終會被別人所代替。
南宮烈的記憶,一直都像是一根毒刺,狠狠地紮在楚璃的心上,不能不拔,一動卻疼的生疼。
猛地想起被自己壓在枕頭底下的那本破爛不堪的醫書,楚璃有些稍稍放鬆的笑了笑,那陵南知府估計也想不到,他無意中搜集進來的破爛醫書。
本該是去燒火煮飯用的點火紙張,實際上卻是立國失傳的禁書。
“砰!”楚璃剛想轉身回去翻看幾眼那本醫書,卻猛然聽到對麵南宮烈的房間裏麵,傳來一陣碗被摔碎的聲音。
楚璃頓住腳步,站在窗前,側耳傾聽著。
“怎麼了?烈!是有沒有受傷!”是蕭雅兒的聲音,她的聲音裏有一絲驚恐,還有一些擔心。
楚璃不由得傾斜了身體,側耳細細的聽著,手不由自主的又攥緊了衣襟,南宮烈,莫非又出了什麼問題?
半響才聽南宮烈的聲音緩緩響起:“這碗雪梨羹,不是同一個人做的。”
蕭雅兒一愣,轉而怒目看向一邊站著顫顫發抖的小丫鬟,橫眉倒豎:“今天的梨花羹,是誰做的?”
那小丫鬟見蕭雅兒橫眉倒豎的瞪向自己,嚇得一陣腿軟,立馬跪下去:“回公主的話,那碗雪梨羹,確實是奴婢親手做的。”
蕭雅兒心裏仍舊是疑惑,瞪著那個小丫鬟不說話,那小丫鬟沒辦法,隻能帶著哭腔說道:“公主若是不相信,隨奴婢去看一眼就好。”
蕭雅兒沉默著不說話,那小丫頭也低著頭不敢說話。
楚璃站在窗前,看向南宮烈的房間,耳朵細細的聽著幾個人的對話。
太陽有些微斜,楚璃倒映在窗上的影子也隨之移動,南宮烈偶然間轉頭,看到了對麵窗前某個人的身影,嘴角勾了勾。
起身來到那個小丫鬟麵前,俯首低垂的看向那小丫鬟:“既然如此,那你便去重新做一碗吧。”
那小丫鬟仿佛是得了什麼赦免令一般,欣喜的點頭:“謝謝駙馬爺,奴婢這就去做,一定讓駙馬爺滿意。”
蕭雅兒見是南宮烈發話,便放過了眼前這小丫鬟,抬腳就要跟上那小丫鬟,卻被南宮烈出聲阻止了。
“這幾日在研究棋譜,聽聞公主棋藝京華,還想請公主指點一番。”難得南宮烈肯開口邀請自己,蕭雅兒便放了那小丫鬟自己一個人去。
楚璃見那小丫鬟的身影轉過走廊,往那廚房的方向匆匆走去,便轉身對著一邊的小七使了個眼色。
小七見狀,會意,溜出去,偷偷的跟在那小丫頭的身後。
楚璃抿了抿嘴,轉身回到床上坐下,不一會,小七從後門進來,楚璃抬頭,見到果然小七身後跟著那個小丫鬟。
那小丫鬟見到楚璃,兩眼淚汪汪的。嘴一撇,差點哭出來:“殿下,你為何要害奴婢。”
楚璃挑了挑眉,知道那小丫鬟說的是什麼事情。
不過卻並不著急:“我何曾害過你,每個人做出來的食物,口味都會有所不同,就算是配料,方法都一樣,可過程中煮的時間長短,火候的大小,甚至切塊的大小,都有可能影響食物的口味。”
楚璃將那小丫鬟好一頓的忽悠,那小丫鬟這才抹了抹眼淚:“原來是這樣啊,是奴婢錯怪殿下了。”那小丫鬟滿臉的愧疚。
楚璃笑了笑:“不礙事,隻是以後若是你們的駙馬再想吃,你便過來找我就好,我做好了,你再拿回去。”
那小丫鬟聽楚璃這麼說,感激的要跪下謝恩,卻被楚璃抬手阻止了:“不用謝我,我也是不忍心見你手刁難才如此的。”
那小丫鬟聽楚璃這麼說,又是雙眼朦朧的,連連道謝了好久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