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腦海裏麵不住地回想今天我們的談話。我發現他說的很多話其實都很有道理。同時,我也發現自己確實存在著很多問題。以前的我隻是想好好當一個醫生,真誠地去對待每一位病人,很少去考慮如何與社會接觸的事情。現在看來,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確實單純可笑。宋梅對我的批評很對,也很中肯。我這個人確實太看重別人對我自己的態度了,而且一旦發現有人欺騙了我的話就會像小孩子般地容易意氣用事,由此讓自己表現出懦弱與膽小來,與此同時,我還很容易隨時改變自己多某些事情的看法和態度,正如同宋梅所說的那樣,我甚至隨時會踐踏自己的諾言。

頓時想起自己今天對莊晴的那種態度來,心裏不由得慚愧萬分。

拿起手機,給她發了一則短信:對不起。就這三個字。

不一會兒就發現有一條短信進來了,心想肯定是莊晴回複的,不禁惶恐,因為我估計她的短信肯定是謾罵的詞語。

打開後才發現不是。這則短信竟然是陳圓發來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找到住處了。”落款是陳圓的名字。

看著這條短信,我心裏很是不安。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如果自己再去和她繼續交往的話就更加地對不起趙夢蕾了。但是我又有些替陳圓感到擔心,我很擔心她的安全。

想了想,還是給她回複了:最近家裏出了大事情,我沒空。

一會兒之後她後發了一則短信過來:我害怕。

我心裏有些煩悶,快速地回複了過去:我很煩,你自己處理。

手機頓時清靜了。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反倒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第二天還是去到了科室。科室裏麵的很多人都來關心地問我趙夢蕾的事情,這讓我感到更加的煩悶。但是我不好發作。唯一的辦法就是逃離她們,然後去查房。

去到昨天蘇華做手術的那個病人的病房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了蘇華告訴我的那件事情,心裏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有了目前這麼好的結果是好事情,我沒有必要再去節外生枝。

檢查完了病人的傷口,發現情況比較良好,“不錯,就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最多兩周就可以出院了。”我說。

“謝謝你。”病人的丈夫道,“馮醫生,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我說,“你們能夠理解我們當醫生的我就非常感謝了。”

“馮醫生,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病人的丈夫對我說,很誠懇的樣子。

“對不起,我最近幾天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即刻拒絕了。雖然我在內心感謝他們的寬容,但是我確實不想再出去交往。現在,我隻想在下班的時間呆在家裏,因為我希望能夠通過自己家裏的一切去感受到趙夢蕾的氣息。

“我真的想請你吃頓飯。真的。馮醫生,麻煩你給我這個機會。”他說。

我想了想,“這樣吧,下午我再回複你。今天確實有事情。我現在還法確定今天的時間。”我說。我的心裏已經基本上答應了他的邀請,但是我今天必須去見林育。我不知道林育會有什麼安排。

這個病人我比較看重,因為他們原來了我們的過失。不管從哪個角度上講我都不應該拒絕。

他頓時笑了,“好。不過,不管你空不空我都希望你能夠給我回個話。”他說完就拿出一張名片來遞給我。我接過來看了看,隻見上麵寫著:江南集團 林易 他名字的後麵沒有標明職務,再下一排是他的手機號碼、傳真什麼的。

“謝謝。我一定給你打電話。”我說。心想:他愛人住在這樣的普通病房,而他看上去又恨平常,不像一個大人物的樣子。所以我就沒有怎麼在意。[

這其中,我有過思考:江南集團在我們省屬於大型私營企業,它涉足汽車製造、房地產、證業等等,非常有名氣。我看到他的名片的時候詫異了一下這麼漂亮的名片卻沒有職務,應該不是一般的人。但是隨即想道他愛人所住的這個病房,還有他提出來的那二十萬索賠,也就沒有怎麼在意了。

不過我從心裏很感激他。覺得他與一般的病人家屬不一樣。在我接觸的病人及病人家屬中,凡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往往會與醫院和醫生糾纏不清,甚至理取鬧。而他們不一樣,他們很寬容。所以我在心裏對他們心存感激。

上午要下班的時候給林育打了個電話。

“最近怎麼啦?怎麼一直不與我聯係啊?嗬嗬!我錯了,應該我主動給你聯係才是。可是我太忙了。”她接到我的電話後就開始嘮嘮叨叨地起來。我頓時有了一種感覺:她最近的心情應該很愉快。

有人說,女人愛嘮叨,就如男人喜歡抽煙一樣是一種癖好。奇怪的是,女人一嘮叨,男人就抽煙;反過來,男人一抽煙,女人更嘮叨。兩者總是相克相生,好象男人的抽煙是為了醺死女人的嘮叨,而女人的嘮叨是為了撲滅男人的香煙。也就是說,女人喜歡嘮叨與男人喜歡抽煙一樣是一種天性。我以前也抽煙的,上大學的時候。後來考上了婦產科專業的研究生便戒了。這是職業的要求。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的是,趙夢蕾不喜歡嘮叨。她在我麵前的時候話並不多。現在想來才覺得有些奇怪。難道她刻意地控製了她作為女人的那種癖好?忽然想起她以前受到的那些折磨,我頓時明白了:她其實已經喪失了一些女性特有的東西。準確地講,她是一個心理並不完全健全的人。由此,我更加地內疚了,因為我對她的背叛。我刻意想象得到,她在內心裏麵對我肯定很失望。雖然她能夠原諒我,但是那種失望依然會存在。

我打通了林育的電話,耳朵裏麵聽到她在嘮叨,可是我卻忽然地走神了。直到她在電話裏麵發現了我的這種走神“喂!你怎麼不說話啊?不是你給我打的這個電話嗎?你搞什麼名堂啊?”

我這才清醒過來,“林姐,我想見你。”

“有事嗎?”她問。

“嗯。有事。”我說。

“這樣吧,我們中午一起吃飯。晚上我有個接待。這樣,我們單位旁邊有一家酒樓味道很不錯。你過來吧。”她說,隨即告訴了那家酒樓的名字。

我即刻出了病房去到醫院外邊的馬路邊打車。

我到了那家酒樓後給她打電話,她告訴我說她在一個雅間裏麵,“你讓服務員帶你來就是了。”她說。

她肯定經常來這裏。我心裏頓時明白了。所以我進去後就直接去問服務員,“林廳長在哪個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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