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即放棄了過去查看的打算,歎息道:“我並非質疑醫仙的醫術。隻是覺得……”呐呐的閉了口,竟說不下去。心中的五味雜陳,苦澀異常。龍威對醫仙是極客氣的。他權勢再高,也不敢保證有一天會生什麼病,難免有求於醫仙的時候。
頓了一頓,又道:“嗓子是不能治的了?”醫仙道:“回天無力。”龍威臉上方才浮現出的一點愧疚迅速的隱沒在冷硬的表情中。“也罷。隻要能看得到,也勉強可以。
視力要多久才能恢複?”“至少需要月餘。”龍威點點頭:“也隻有如此了。還望醫仙多多費心,這段日子就請住在廣寒宮中吧。需要什麼藥物盡管跟開口,大夫院自會配合。”醫仙點頭不語。醫仙稱眼睛的治療相當複雜,要凝聚神氣,手法精準,稍有差錯便會導致失敗,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
龍威特意吩囑了守衛,醫仙入房內治療時要清退四周,把好門口,不準任何人打擾。
饒是如此,基於龍威多疑縝密的性格,擔心他安排了眼線暗中監視,年九齡為冷月治療之餘獨處的時候,還是不敢有過多的言語,也不敢有過度親密的動作,隻能借著身體衣服的遮掩時時的十指相扣,交流也是要麼耳語,要麼幹脆在手心描字。
年九齡也不敢在屋內耽擱太長時間,隻在每天上午進到冷月屋中一次,每次呆的時間不過是兩個時辰。
不是治療的時間他便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半步也不出門。他以醫仙的身份初次出現在龍威麵前時,就刻意的維持了清冷孤傲的形象。龍威也認為這種世人高人都是性格孤僻的,見他從不與人交往,反倒讓他放心了不少。
在醫仙的悉心治療下,冷月的眼睛漸漸的能感覺到光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漸能看清事物的模糊輪廓。
咽喉處那種火辣辣的腫痛也在藥物的作用下一天天消了下去,但是被禁止發聲,一是因為年九齡告訴過她要假裝嗓子治不好,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裝;再者聲帶恢複期間禁聲也是必須的。
有他人在場的時候,她仍是沉著臉不苟言笑,一付苦大仇深的模樣。
半個多月後的某個早晨,她睜開眼睛後,發覺自己的視力已能達到高度近視的水平,雖然看遠處還是十分模糊,但若是將手掌放在眼前約兩寸處,竟已可以看清掌紋。
醫仙照例在治療時間來到屋內,第一件是便是檢查她傷情痊愈的進展。她卻趁著他靠近身前時,一對爪子冷不防掀開了他的衣襟,臉整個拱進他的懷中,眯著眼細細的查看,每寸肌膚都不放過,因為視力不好而離得太近,鼻息咻咻的撲得他麻麻癢癢。
他的呼吸一陣紊亂,站立不穩的用手撐在床側,醫仙的假麵遮住了臉上的紅潮,也掩不住眸中頓起雲湧。
“月兒……”低語的聲音喑啞綿軟。
她睜了一對隻看到模糊影子的眼睛看著他,道:“你給我過來。”這是她嗓子好轉後第一次發聲,聲音還十分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