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吧。”
會議室中,宮彧將手中的報告扔到桌麵上,麵色嚴肅,“趁現在還有信號。”
“已、已經給不出信號了。”
坐在會議桌桌尾的一個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道。
“你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我們和外界的聯係徹底斷了,從兩個小時前。”那人哭喪著臉解釋道。
宮彧站了起來,轉眸看向坐在主位的宮歐。
宮歐坐在那裏,臉色陰沉,手上翻著文件,目光深不可測。
“宮歐,你怎麼想?”宮彧道。
他怎麼還能沉得住氣,一船人的命都要銷在這裏了。
“在下麵亂說話傳謠言的人抓到沒有?”宮歐頭也沒抬一下,盯著文件問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抓住了。”有人答道。
“等回去以後全都給我辭了,不給遣散費!”宮歐冷冷地道。
敢傳時小念的謠,不想活了。
“宮歐?”宮彧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弟弟,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抓造謠的人?
宮歐這才抬眼看向他,“怎麼,覺得我現在的手段太溫和?”
是溫和了。
沒辦法,被時小念影響的。
“”宮彧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攤手道,“這不是溫和的事情,你認為我們還能回去?”
“為什麼不能?”
宮歐反問,姿態傲然。
“我們進入鬼海域了!”
宮彧咬字用力,他能不能上點心?
“那你死了麼?”
“”
“沒死憑什麼說這裏是鬼海域?”宮歐冷笑一聲,轉身看向身後的大型地圖,拿起筆朝著一個方向圈上一筆,“吩咐下去,繼續直行。”
“是。”
宮歐將筆往桌上一丟,轉眸看向身旁的女人。
時小念靜默地坐在那裏,始終一言不發,兩隻手擱在桌上緊緊地握著一杯已經冷掉的水,臉色蒼白得難看。
“還在胡思亂想?”宮歐長腿一蹬,坐著椅子滑到她的身旁。
“”
這一天一夜下來,時小念已經連話都不想說了。
如果真的進了鬼海域,那這一船人就全是被她害死的,如果不是她,宮歐就不會冒然行進這一片海域。
她錯了。
她不該找聖牙灣的。
這窗外的一片白茫茫沒有半天消失的痕跡,就這麼一直存在著。
這麼多人,還有孩子們,還那麼小
“如果你再不說話,我就逼著他們一個個自盡,這樣就不是你害死他們的了。”宮歐的語氣張狂。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時小念抬起臉看向他英俊的臉龐,唇色發白,“宮歐,我很害怕。”
“你信不信我?”
宮歐盯著她道。
“信。”時小念點頭,“可我知道你”
他沒比她鎮定多少。
他是裝出來的。
否則,他不會連看文件都對著牆,涼掉的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在緊張,她看得出來,連他心裏都沒底。
“我不需要可是,我隻問你信不信我?”宮歐目光灼灼。
“信。”
“我一定能帶你看到聖牙灣,信不信?”宮歐再一次問道。
“信。”時小念點頭,“可是我信你,你信什麼呢?”
誰又能給他信心呢。
誰又能帶他們走出這茫茫大霧呢。
宮歐靠近她,從後摟住她的身體,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嗓音性感磁性,“時小念,隻要你信我,霧就會散!”
“什麼時候?”宮彧插嘴問道。
“現在!”
如此不可一世。
如此張狂。
仿佛這霧是由他說了算的。
時小念明白宮歐是在寬慰自己,她任由他抱著,人往他懷裏靠去。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一刻她隻想和他在一起,他能驅散她的害怕,那她也能驅散他的緊張。
“”
宮彧看著這一幕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事到如今,有些話不必說了。
他朝開會的工作人員們甩甩手,示意大家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
大家紛紛站起來,收拾好文件剛要走,一個激動的聲音就從外麵大聲傳來,“霧散了!霧散了!我們看到島了!看到島了!”
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時小念震驚地看著前麵,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好久,她轉身看向宮歐,呆呆的,“你是神嗎?”
說散真的就散了?
宮歐低眸盯著她,薄唇慢慢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你剛剛問我你信我,我信什麼。”
“你信什麼?”
“我信我們天長地久!”宮歐字字重音。
“”
時小念呆呆地看著他,好久都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