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將手中千紙鶴放下,剛要開口就聽到一個喑啞的嗓音從門外傳來,“時小念,你是不是生氣了?”
語氣竟透著幾分挫敗。
是宮歐。
看她沒由來的發脾氣,他不是應該暴跳如雷麼?怎麼會是這樣的口氣。
時小念有些愕然,一步步走到門口,手碰上門把手。
宮歐沒有用他那一貫的作風強行破門,就這麼安靜地站在外麵,“時小念,這不能怪我,是宮彧,說什麼最開始的點滴最重要,一定要完美複製!”
“”
時小念站在書房裏呆了呆,原來如此,這麼一說就完全通了。
怪不得她覺得今天的一幕幕都似曾相識,勾起她最糟糕的記憶,連宮歐都看不順眼了原來是在刻意安排。
宮歐這家夥做這些幹什麼?
還完美複製,再讓她經曆幾遍那些時光,她怕她會抑鬱。
“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宮歐又敲敲門,一向強勢的聲音此刻顯得弱弱的,“都是宮彧,他是故意的!我要和他斷絕關係!”
“”
時小念差點失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哥哥他舍得斷絕關係?
“時小念,時小念。”宮歐的語氣逐漸焦躁起來,“你別不說話,理下我,我說真的,你出來,我現在就去和他斷了關係!”
他是來道歉的吧?
連句對不起都沒有,就知道通過責斥大哥來表達歉意。
時小念竊笑一聲,清清嗓子淡淡開口,“別把什麼責任都推到哥的身上,他提議,你就要執行麼?你分明是故意刺激我。”
聽到她的話,外麵瞬間沉默了。
好久都沒再有聲音。
安靜。
靜得仿佛外麵沒有這個人一般。
時小念忽然有些慌了,他走了麼?伸手就要去開門,宮歐略啞的聲音響起,“時小念,我剛想了很多。”
“”想了什麼?
“那些記憶對你來說是恥辱,恨不得抹得幹幹淨淨。”有細聲響起,宮歐似乎靠到了門上,“可我之前沒有想到。”
“”
“我隻知道在我這裏,不管多不堪的記憶,隻要有你,就是好的、痛快的。”
“”
心口猛地被震了下。
時小念呆呆地站在門口,有些話看似平淡,卻會觸不及防地蹂躪心髒。
再糟糕的記憶隻要有她就好了麼?連絞過的痛都不覺得痛麼?
見她不說話,宮歐再一次開口,聲音低低的,“時小念,你是不是很恨我為什麼不把這些忘掉?”
他竟然把她討厭的過去再度演繹了一遍,連細節都演得清清楚楚。
她一定很恨他。
“”
時小念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談不上恨,隻是很不舒服再看到那些情境重現。
“記不記得我問過你為什麼小念?”宮歐問道。
時小念靠向門,眼前浮現出很多,她怎麼會忘呢,那個時候的他問她——
“你為什麼叫小念?”
“念念不忘?”
她總覺得自己的名字是個笑話,沒人會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
“這輩子,我都不會忘掉和你在一起的一切,好壞愛仇,我都不會忘。”宮歐的嗓音低沉磁性,語氣再堅定不過,“但要是時光可以倒流,我會去把曾經的自己揍到生活不能自理,不能打死,剩下一口氣要去愛你。”
“”
一股暖意淌過嘴唇。
時小念慌忙擦去,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掉了眼淚。
這個男人連說起情話都是驚天動地
見她還是不開門,宮歐有些急了,“時小念,不如我就給你演一遍時光倒流揍人的橋段?”
時小念還來不及擦幹感動的眼淚就無奈地笑了。
這人真的是好想打。
她一把拉開門,故作生氣地瞪向門口的男人,“那叫揍人嗎?那叫自殘!”
“”
宮歐本來靠著門,門一開,他迅速站好,一雙眼溫馴無比地看著她,弱弱的,和平時囂張跋扈的樣子完全不同。
羅琪要在這裏肯定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時小念站在那裏,“你就剩一口氣了還怎麼和我在一起,要我伺候你麼?”
宮歐定定地盯著她,“你眼睛紅了。”
紅得和兔子一樣。
“我氣的!”
時小念咬唇,氣憤地轉過頭,但沒堅持兩秒,她就朝宮歐撲過去,直直地投進他的懷裏,聲音哽咽,“我氣不起來,宮歐。”
麵對投懷送抱,宮歐哪有不受之理,立刻用力地抱緊她,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恨不得嵌進身體裏。
他低下頭,把臉深深地埋進她的頸間,薄唇溫熱,帶著一絲顫意。
“時小念,沒有下次了,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