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誠實,可他們都認為她是個謊言製造器。
時小念的嘴唇顫了顫,伸手想撿起畫紙。
宮歐抬起腳一揚,畫紙就飛遠了,他瞪著她,嗓音充滿怒意,“說清楚!什麼叫沒人相信你?我冤死你了?”
“不冤麼?”
時小念淡淡地反問,她覺得這問題實在問得可笑。
“冤在哪裏?”宮歐怒視著她,“你設計爬上我的床,偷偷生下孩子還不交出來,心裏不知道藏了什麼心計,你這種女人有什麼冤的?”
“我沒說謊。”
時小念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她知道宮歐壓根不會信。
他隻會堅持他認為的。
“你沒說謊的話就應該收集證據全部砸回那個人頭上,讓不相信你的人向你認錯,而不是一死了之!”宮歐低吼。
沒有意料中的一頓劈頭痛罵,時小念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宮歐說了什麼。
他說,應該讓不相信你的人向你認錯,而不是一死了之。
這個最不相信她的人居然這麼說話,好像在勸她別尋死一樣。
不可能。
時小念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他讓她去死的,她定定地看著站在麵前的男人,有些迷茫。
她似乎一點都看不懂宮歐。
“看我幹什麼?我是不可能弄錯的!我隻是在教育你!”宮歐瞪她,不可一世地道。
如此自負。
時小念看著他,靜默了一會兒不抱希望地問道,“那我可以去找證據麼?”
“可以!”
時小念以為自己失聰了,又是一愣。
他居然說可以?
怎麼她在森林裏死過一回後,他變得這麼好說話?
“時小念,你聽著,我從不冤死人。”宮歐說道,眉眼中有著趾高氣昂,“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你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誠實,就給我乖乖地滾回這裏來,帶上我的孩子!”
一個星期的時間?
時小念想說太短了,可轉念一眼,宮歐這個人喜怒無常,難得他肯鬆口,她不能討價還價。
她本就不是一念求死,能有活下去的機會她當然要活下去。
“好,我答應。”
時小念點頭答應,心早已經飛出城堡外,幾乎是想立刻下床,但她虛弱得連說話都累。
“那你現在可以給我解釋另外一件事了。”宮歐道。
宮歐發了一回善心,時小念也小心地配合,“什麼事?”
宮歐猛地在她身邊坐下來,一雙長腿直接搭到她的小腹上,結實的小肚子還惡意地在她小腹上蹭了兩下。
時小念沒力氣和他爭執。
宮歐撿起一張落在旁邊的畫紙朝她豎起來,指著裏邊畫的少年問道,“這人是誰?你男人?”
慕千初。
是慕千初。
看著畫上的少年站在閣樓裏,時小念的神情一下子凝固住,回憶不可避免地撞進她的腦袋
“啪——”
宮歐一掌揮在她腦袋上,臉色鐵青,嗓音沉了幾分,“真是你男人?我的人沒怎麼沒查出來。”
怎麼可能
那隻是她的妹夫,妹夫,說出來都狗血而可笑。
“沒有。”時小念虛弱地說道,“隻是我創作的漫畫而已。”
“臨死還創作漫畫,你真有閑心。”宮歐嘲弄地睨她一眼,隨即又道,“沒有男人就行,時小念,我警告你,你是我孩子的媽媽,不準有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
霸道自私地令人發指。
時小念很想問,就算她真是他孩子的媽媽,像他這種地位的男人又不可能娶她,憑什麼不準她有別的男女關係?
想想還是作罷,她一說,他肯定又要狂躁地罵她一通。
算了,不和偏執型人格障礙計較。
“嘶——”
宮歐坐在她身旁,忽然將手中的畫紙一撕,一臉看垃圾的表情。
時小念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畫紙被撕成兩半。
房間裏很明亮,紙上的碎塵在空氣中飛舞,畫上的少年就這樣消失在宮歐的手裏
連同她的回憶,一起被宮歐撕碎。
像冥冥中注定了什麼一樣她和慕千初的一切注定是要被撕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