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希望這樣。”薑振彪說,“不過，我擔心這個老女人會感情用事，以我們的報價同楚淩峰簽約，甚至還會低點。”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何明遠沉吟著說，“王董畢竟是個女人，有時候是會感情有事的，何況現在她跟朱曉旭的關係也不錯，所以她這樣做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隨她去吧，反正我們不再跟她合作了。”薑振彪故作釋然地說句，“好，老何，就說到這吧。現在，我去找我爸談這事。”
“好，薑總，那我走了。”何明遠說完就轉身走了。
薑振彪目送著何明遠離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外，他才一頭靠在椅背抽起煙來。他一邊騰雲駕霧，一邊尋思著該如何向父親說這事。其實，實話實說就行了，父親會責怪就讓他責怪好了，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這麼一想，他倒是釋然了。
把煙蒂往茶幾上的煙灰缸一按，薑振彪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邁開腳步朝門外走去，腳步顯得有點兒沉重。
不一會兒，薑振彪就來到了父親跟前，見父親正忙著，就不說什麼，靜靜地站在辦公桌前，臉上掛著絲不自然的笑。
薑華盛見兒子不吭聲，就抬眼看向他，溫和地笑道：
“彪兒，你怎麼不說話了？”
“看到爸這麼聚精會神，我不好意思打攪爸。”薑振彪答道。
“哦，是嗎。”薑華盛端起茶杯呷了口，笑眯眯地說，“彪兒，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坐，坐下說吧，別老站著。”
“是，爸。”薑振彪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默然一下才說道，“爸，我是來跟你說那個項目的事。不久前，我找王董談過了。”
“談得怎麼樣？”薑華盛瞅著兒子問。
“我報了底線價，原以為王董會接受，結果給她拒絕了。”
“什麼，王董不同意跟我們合作？”薑華盛一臉的驚愕。
“是，爸。”薑振彪歉疚地說，“對不起，我沒把事辦好。”
薑華盛沒說話，隻是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端起茶杯，靠在椅背上緩緩啜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半晌，他才開口說道：
“這麼說，彪兒，你又敗在楚淩峰手下了？”
“也許是吧，但現在還沒有，畢竟利得集團還沒有同誌業集團簽合同。”薑振彪有點惴惴不安地說，“爸，我說的是實話。”
“沒錯，彪兒，你說的是實話。”薑華盛臉上閃過絲笑，不緊不慢地說，“不過，依爸看，很快我們就能看到他們兩家公司合作的新聞了，隻是不知道到時候你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薑振彪難堪地說，“不過，這次的失利不能全怪我，因為爸不讓我逾越底線，不能再跟楚淩峰鬥。”
“這麼說，你在怪爸了？”薑華盛目光冷厲地盯著兒子。
“沒，沒有，爸，你誤會了。”薑振彪趕緊解釋道，“爸，我的意思說，我從前不能再提價，也就不能再跟利得集團談了。”
“彪兒，你要知道隻會打價格戰，是很難贏得所有勝利的。”薑華盛執杯呷了口茶，沉吟著說，“所以，你要用別的方法來跟對手競爭，這樣不僅能夠打敗對手，拿到自己想要的項目，而且還可以獲得最大的利潤。現在，你應該改變自己的商戰方式了。”
“這我知道。”薑振彪苦笑了笑，“爸，其實我也嚐試過，不過結果不湊效，所以被迫無奈，隻好打最不願意打的價格戰了。”
“在這方麵你不如楚淩峰，你能拿到這麼多價格戰，並非靠打價格戰，這你也應該很清楚。”薑華盛表情嚴肅地說，“爸敢肯定，楚淩峰會以低於我們的底線價拿到這麼個項目的。”
“不可能吧。”薑振彪輕輕晃了晃腦袋，不信地說。
“不相信是吧，那你等著瞧好了。”薑華盛臉上掠過絲笑，“王董之所以不肯跟我們公司合作，是因為她跟楚淩峰和朱曉旭之間的交情，而你不能打動她，是因為你跟她沒什麼交情。這才是問題的關鍵，而不是你所說的底線問題。之前我多次跟你說過，做生意要講交情，講人情，可你直到現在也沒明白這一點。”
“我……”薑振彪一時語塞。
“彪兒，你什麼都好，就是不善於經營人情。”薑華盛看著兒子說，“你要明白，經營人情同經營公司一樣重要，隻有人緣好，交情深，才能把生意做好。因此，你以後要在這方麵不斷加強，改掉自己身上這股冷傲，要以平和的態度與人打交道。”
“是，爸，我會努力的。”薑振彪鄭重地點了點頭，“至於這次沒有完成你交給的任務，還請爸狠狠懲罰我。”
“教訓是必須的，懲罰就算了吧。不管怎麼說，你已經盡力了。”薑華盛語氣溫和地說，“再說這個項目也不是很大，沒有拿下對我們公司的影響也不是很大，當然，爸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是呀，我也很遺憾，同時也很慚愧，沒有把這個項目拿下來。”薑振彪默然片刻，又帶著幾分僥幸地說，“不過，隻要利得集團還沒有正式宣布跟誌業集團合作，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不要再心存幻想了，這是不可能的事。”薑華盛笑著說，“既然王董拒絕了與我們華盛集團合作，那就表明她已經決定要跟誌業集團合作。等著吧，很快就會傳出他們兩家合作的消息。”
“爸，你就這麼肯定？”薑振彪狐疑地看著父親問。
“當然。”薑華盛答道，“如果連這也不能預測到，那不是在商場上白混了這麼多年嗎？其實，我想你也會這麼認為的。”
“是，爸，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薑振彪承認道，“隻是我實在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心裏還存在些幻想。”
“丟掉你的幻想，重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吧。”薑華盛激勵似的說，“我們的合作對象很廣很多，並不是隻有利得集團，所以即便失去了這個合作對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從其他對象那裏多拿些項目來就是了。比如，暢達集團。”
“爸，你也清楚，袁馨怡跟楚淩峰的關係，那可是青梅竹馬，非同一般哪。”薑振彪說，“要想跟暢達集團合作，實在有困難。”
“彪兒，你現在還在追求袁馨怡嗎？”薑華盛突然問句。
“在，當然在追求她。”薑振彪答道，“隻是她仍然向過去對我不冷不熱，不怎麼願意接受我的約會，所以……”
“這不奇怪，袁馨怡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你，她當然不會在你麵前很主動，甚至會拒絕你。”薑華盛笑著說，“不過，隻要你持之以恒地追求她，而且用些手段，最終的勝利一定屬於你。”
“謝謝爸的鼓勵，我一定會繼續努力追求她。”薑振彪說。
“實話跟你說吧，你追求袁馨怡，不僅僅是在追求你的愛情，還是在追求你的事業。你想，你要跟袁馨怡結了婚，成了袁柏楊的乘龍快婿，那暢達集團不就是你的了？”薑華盛眼含微笑地注視著兒子說，“至於袁桐嘛，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