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年和林宜籌劃得多好,什麼都第一時間發現了。
應景時往旁邊看一眼,本來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水果滾得到處都是,水果刀也被震到中控區。
應景時想都不想地抓起水果刀,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邁開長腿快步走到應寒年和林宜麵前,低頭,“爸,媽。”
小區的大門就他們的身後。
“景時……”
林宜沒想到謊言會這麼快被揭破,她看著應景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看他這樣,大概是說什麼都沒用了。
牧羨光迎上來,“景時,你才剛醒幾天,身體不好,走,我們回醫院,我和你好好說。”
應景時站在那裏,半句廢話都沒有,拔開刀鞘扔到地上,直接將水果刀橫到自己脖子前,深紅的眼不敢看應寒年和林宜,隻敢看看牧羨光,“叔,讓我進去。”
“你這是幹什……”
“我就求個答案!”
應景時低吼出來,接著又向是乞求一般看著牧羨光問,“你們為我好,應該都布置好了吧?裏邊有個活生生的白茶吧?”
一定有,對吧?
“我……”
牧羨光答不出來。
林宜看著水果刀在應景時的脖子上割出一道淺淺的痕跡,長睫顫動得厲害。
“讓他進去。”
應寒年沉聲開口,麵容冷峻到極點。
“……”
後麵的保鏢們領命,往兩邊分開,空出一條路來。
周純熙從車上下來,雙腿還在發軟,她錯愕地抬眸望去,隻見應景時扔了水果刀,快步朝著小區裏走去。
……
夜深人靜,屋子裏燈火通明,白朗彥和江茜坐在沙發上,聽著門鈴聲和敲門聲同時響起,一遍又一遍。
在這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怎麼辦?”
江茜發愁地抿唇,林宜給她來過電話,說萬一應景時已經知曉,那就不攔了,也攔不住。
可她記得應景時車禍是受了重傷的,昏迷四個月才醒,醒來四天就跑他們家來討一個死訊,萬一這孩子傷重撐不住怎麼辦?
白朗彥站起來,在客廳裏來回踱著步,聽著敲門聲越來越大,怕是下一刻,門就要被撞破了。
“不能開門。”他道。
撞開門是一回事,他主動開門是另一回事。
萬一應景時在他家出了點什麼狀況,應家夫妻會不會把怨恨遷怒到他們家可不好說。
這麼想著,就聽一個啞到極致的男聲在門外響起,“爸,媽,我是景時。”
“……”
白朗彥驚呆地看向門的方向。
這四年他們和女兒關係惡化,白茶有次向他們提及自己結了婚,他更加生氣憤怒,怒她連婚姻大事都如此草率,根本沒將他這個做爸爸的放在眼裏,因此關係更差,他也沒見過應景時這個人。
但此刻,這孩子在外麵喊他們爸媽。
“我不做什麼,我就見一見白茶。”
應景時站在門外,垂下砸門的右手,右手指骨處砸破了皮,血色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