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景時從車上下來,站在白荊公寓前,瑟瑟的涼風灌進脖子裏,之前穿得多不覺著,這會骨子裏透著冷。
到達這裏,幾乎已經是耗光他的力氣。
應景時看著眼前老舊的公寓大樓,小區裏的雜亂草地,他低喘著氣往裏走去,路過保安亭,隻見姓李的大爺正坐在椅子上抱著頭睡,一切都和他在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
這就好。
他深吸一口氣,往裏走去,小區裏亮著燈,眼見快到公寓前,一聲低低的“喵嗚”聲傳來。
應景時低下頭,就見一隻髒兮兮的貓用腦袋拱著他的腳,眼睛明亮地盯著他,瘦得有些厲害。
“小家夥。”
應景時低笑一聲,一隻手按到旁邊的樹上慢慢低下身子,低眸看著它,“怎麼這麼可憐,白茶沒給你喂吃的?”
這一句,問得他心中一驚。
“嗚……”
貓舔著他的鞋尖。
隨即,應景時笑著道,“也是,我出了事,她還哪有心思給你喂吃的,你等著,我上去給你弄點吃的下來。”
說完他扶著樹幹站起來,眼前一陣陣的發暈,應景時搖了搖頭往裏走去。
髒貓期期艾艾地跟在他的身後。
應景時走進電梯,看著數字緩緩一格格升上去,眼睫覆下一層陰影,胸腔處跳得有些快,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激動。
“叮。”
電梯門被打了開來。
他抬眸看向前方,慢慢走出電梯,扶著牆一直走到熟悉的家門口,抬起手去敲門。
走廊裏的燈亮著,是溫暖的顏色。
門的紋路有些老了,但很幹淨,白茶總是會勤勞地收拾家裏,哪怕是門,隔上幾天就要擦一遍。
門沒開。
睡得這麼香麼?
應景時站在那裏,燈光熨著他身上的黑衣顏色,他再次抬起手,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他的薄唇始終勾著淡淡的笑容。
他幻想著門被打開,一個睡意朦朧的小人出現在他麵前,揉著眼睛茫然地看向他,從意外到震驚到驚喜,最後直接撲到他的身上牢牢抱住他。
估計他不一定能站得住。
這麼想,應景時又敲了幾下,安靜老舊的門依舊沒有任何被開的痕跡。
他的笑容漸漸隱去,開始用盡力氣敲門。
砸到手痛。
開門。
白茶,開門……
你一定在的,你一定在家!
應景時的眼頓時變得狠起來,瘋狂地用拳頭砸門。
“大晚上的吵吵什麼?”
一個打著嗬欠的聲音從旁響起,帶著滿身的不耐煩。
應景時轉眸,就見一個穿著睡衣、戴著發箍的男人走過來,那男人對上他的眼神嚇了一跳,睡意清醒了好幾分,“你誰啊?”
應景時看他的打扮,他記得白茶說過這一層還有一家住戶,男主人特喜歡戴老婆的發箍,自己幾乎不出門因此不認識。
“我是這裏的住戶,我老婆在裏邊不開門。”
應景時冷冷地道。
“你是白茶老公啊?”男人一臉恍然大悟,“你不是生病住院了嗎?而且,你來這找幹嘛,她不是回娘家了麼?”
“回娘家?”
應景時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