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純熙的目光黯了黯,而後喪氣地道,“毀了那又怎樣。”
該她的。
是她欠了白茶的,她不是不清楚。
“什麼呀,周老師,你不能這麼想,你要為自己的前途著想,為自己的家人著想,要是這個時候白茶出來誣蔑你,你怎麼自處?你家人怎麼想?你還能跳自己喜歡的舞嗎?”楊楚句句緊逼,一字一句都戳進周純熙最痛的地方。
眼前楊楚的字字句句和腦海中白茶曾經的笑容交織在一起。
周純熙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發,難受地一點點蹲下來,一顆心也徹底失了平衡,她絕望地閉上眼,低聲道,“控製下輿論,不要傷害到她。”
“好,我們向外發通稿,主要就說你們一起勇敢麵對惡勢力的事好不好?你這麼柔和,希望那個白茶能明白周老師你的善意。”
楊楚跟著蹲下來,不斷輕聲地安慰著她。
……
入夜,白茶一個人站在別墅的庭院裏,拿起水壺澆花,心不在焉地澆了一遍又一遍。
忽然,一聲低微的歎息傳來。
白茶回過神來,轉眸,就見穿著一件白色毛衣的應景時站在門口無可奈何地看著她,“你是不把我這裏的東西糟蹋幹淨不罷休啊。”
“……”
白茶愣了一下,低頭一看,隻見她將一盆鮮花澆得水都溢出來了。
她連忙將水壺放下,端起花盆往外倒水,有些自厭地道,“對不起啊,我真的是……”
好像來了帝城,她什麼事都開始變得辦不好,明明之前在自己家鄉的時候不會這樣。
一隻指骨分明的手攔住她,從她手中取走花盆。
“我來。”
應景時端走花盆,雙腳有些困難地走到庭院周整的一處蹲下來,拿小鏟子鏟泥,給這盆濕透的鮮花換花泥。
棄掉的花泥濕成一團團的。
白茶學他的樣子在他身邊蹲下來,看他有條不紊地換花泥,本來幹淨的手指上頓時沾滿了泥,卻一點都不耽誤他舉手投足間的優雅。
“你還會做這個呢。”
白茶有些意外地道。
“我有一個叔叔,他曾經為他喜歡的女人親手種下一片花園,還特地規劃了下,等鮮花全部綻放的時候從空中看去,那些花會拚成那女人的名字。”應景時蹲在地上,一邊換花泥一邊徐徐地道。
白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講這個故事,但還是捧場地點點頭,“大代價的浪漫,然後呢?他女朋友一定很感動吧?”
“然後,那時候我養了三隻鵝。”應景時道。
“……”
白茶黑線,這個故事走向怎麼有點不對?難道……
果然,她還沒開口,應景時就繼續道,“那天,我帶著它們進了花園,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據估算,如果我們不去,還有一個星期就該開花了。”
“……”
白茶忍不住抬起手拍拍他毛衣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你叔叔沒把你打死,對你也是真愛啊。”
“後來,我媽媽就從花園裏挑了一株沒完全爛掉的花根,讓我植進花盆裏,讓我小心照顧,直到開出花來送給叔叔賠罪,那些天,我睡都不敢睡,生怕哪天起來,花就死了。”應景時給花換完泥,轉眸深深地看她一眼,“所以,我就是從那個時候學會怎麼養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