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正確理解惡神的含義,表麵的文字,就像狙擊手的偽裝,不思考和揣測其它可能,就很容易被迷惑。除惡之神,稱之為惡神,降福之神,稱之為福神。所以射擊生命的時刻,你要默誦經文,為你的子彈祈福,福神和惡神就會調換位置,你的心靈也隨之安寧。”

“我們不懂聖經,要默誦些什麼呢?”伊涼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到。

“你念誦一遍,我們跟著默念。”蘆雅見伊涼問完,也跟著猴急的說。

“求主憐憫,告訴她你最想得到什麼?千萬別為自己的貪念祈求,否則適得其反。”我的話,仿佛把倆個小丫頭帶入垂手可得的世界,蘆雅擺動著小腦袋,左右轉動眼珠,開始了想象。

“仁慈的主啊,我好餓,我好餓,那隻樹蛙的大腿,味道一定很美,給了我吧,你虔誠的仆人。”這丫頭,薄嫩的嘴唇咂摩著,右眼緊閉,左眼使勁貼在狙擊鏡上。

“哎呀!好疼,打我做什麼,你說祈求最想要的東西。”我捏的小木棍,輕輕在蘆雅頭上敲了一下,她卻用精乖的咋呼,保護自己。

伊涼看到蘆雅捂著後腦,倔強的翹著小嘴,一副天真委屈的表情,也不由得淺淺一笑。

“你才餓一天,就祈求食物,主不會理睬這種自欺欺人的偽善。目標若是個自然人,味道會怎樣?”伊涼的俏臉上,左腮笑出了酒窩,她緊眯著眼睛,看蘆雅如何應答。

“講真話,說出射擊那隻樹蛙的用意,不能冠冕堂皇,用思想蠱惑心靈,這樣心跳才會安靜。主的眼睛,洞察萬物,在她麵前,你渺小的隻剩虔誠。”

“主是誰呀?”伊涼止住了笑,認真得問。

“主在每一個生命的體內,所以她能洞察萬物,惡神與福神,就是她控製生命天枰的左右砝碼。不肯相信的人,就像忽略時間的狙擊手,察覺不到亡我時間的擠壓。”

蘆雅聽完我的話,又把眼睛貼回狙擊鏡,開始新的默誦:“主人,我將暫借您仆人無辜的生命,助我射中樹蛙,日後將以仆人的身份,歸還背叛你的靈魂。”

“砰。”隨著蘆雅的默誦,我狙擊鏡裏觀測的那隻箭毒蛙,竟然瞬間爆裂。我猛的起身,抓起兩個女孩,夾在左右肋間,火速朝艙門裏跑。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蘆雅翹著小屁股,在我胸膛下不斷踢扭著小腿。船艙內廳角的女人們,又一次被我的舉動嚇到,全體縮著軀體,躁動著往一起堆擠。

“快來吃飯吧,我都做好了。”

池春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獺肉,像俏美的主婦般,走上了大廳。我把倆個女孩放下,對池春鄭重的說:“這兩個丫頭,不許吃飯。”

池春挺著豐胸,端鍋的手臂僵持在半空,一張愕然的臉愣愣看我。

“蘆雅,你再說一次。那隻樹蛙是你射中的嗎?”我右手握著棍條,左手捏緊她柔嫩的肩頭,蹲下來問她。蘆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皺起眉頭凝視著我的雙眼。

“是我擊中的,我看到子彈落在樹蛙氣囊上。”蘆雅的樣子,充滿了疑惑的認真。“啪,啪。”我右手的木條,帶著力氣抽在她大腿外側。

“再講一次,那隻樹蛙是你射中的嗎?”蘆雅眼睛裏,已經灌滿淚水,毫無來由的疼痛,使她無助地望一望伊涼,又看看池春,尋求第三者的幫助。

“啪,啪。”我又把棍條抽在她嬌弱的腿上。“不要看別人,自己回答。樹蛙是不是你擊中的?不許哭。”我大聲喝斥,捏住她肩頭的手指,無形中發力。

大廳所有的女人,都被這一幕驚呆。她們不知道,蘆雅犯了什麼天大錯誤,更不知道,我為何如此暴躁。

“哇哇哇,哇哇。”蘆雅大哭起來,抱住伊涼的腰,使勁把頭往伊涼挺拔的胸脯裏塞。我右手握著的木條,像雨點般打得她全身顫抖抽搐。

蘆雅確實命中了目標,她的一擊命中,簡直超乎我的意料。兩個女孩練習射擊時,我一直都在觀察遠處,那些可能隱藏危險的地方,也格外留意過。

“先去吃飯吧。”她擊中目標的興奮,早已被我打得煙消雲散,此時就像一個遭受虐待後再也不敢歸家的孩子,遠遠蹲在船艙一角。

直到我允許她吃飯,蘆雅才抽泣著畏畏縮縮走到肉鍋前,打算讓池春端給她食物,這時還不忘扭頭,膽怯的望我幾眼。

我一個人,坐在樓梯上,看著這個委屈的小丫頭。蘆雅並不知道,棍條落在她身上,就跟打在我自己的心尖兒一般。可我又清楚的知道,現在給她些暴力,正是為了避免將來她被敵人的子彈傷害。

當一個狙擊手,為自己的獵殺和狡猾得意時,那麼另一個可以射殺他的狙擊手就會誕生。

蘆雅的年紀和身體還很稚嫩,僅憑想象,無法感受死亡的血腥與恐怖,這也就注定了她意識不到那些忌諱且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