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幽靈苗(3)(1 / 1)

“你伏擊的時候,不能確定有無眼睛在注視自己,尤其是前麵的敵人,你要給他一種可以隨時射擊的假象,壓製敵人可能的還擊和致命的火力。如果一個敵人,躲在掩體後麵,向你開槍射擊,你要迅速而準確的擊中他,而且盡量將他的頭炸得滿地撒花,那麼其他的敵人,就不敢再輕易窺探和反擊你。”

“幾百米的距離,那麼遙遠,敵人能看到我們嗎?”伊涼追問到。

“有時候,無需看到,敵人隻要將機槍朝可能隱藏狙擊手的位置一掃,你就會像泥底的泥鰍被雷管兒波及到一樣,四分五裂地飛出來。所以,狙擊手的眼睛,一旦離開瞄準器,攻擊就成了瞎子,防禦也跟著瞎。”

河流的上遊,泄洪氣勢有減弱跡象,看來我的推斷,基本正確。兩天後的河麵,會平靜下來,到時行船、狩獵、伐木之類,就安全許多。

“攻擊是最好的防禦,這樣理解正確嗎?”伊涼眨了下鏡湖般的明眸,看看我,又看看蘆雅,認為自己的回答,可以得到認同。

“攻擊和逃跑,都不是最好的防禦。你趴伏在一個點,在敵人眼裏,你是靜止。敵人就像被子彈穿開的一灘水,受刺激後勢必分流,那就是它的動態。你必須十分珍惜和充分利用好每一秒,完成狙殺任務。”

蘆雅抽出左手,蔥白細長的手指並攏著,使勁揉按嬌潤的腦門兒,撅起的小嘴兒,表現出十分的鬱悶。

“我聽不懂啊,敵人怎麼是水?”伊涼聽了蘆雅的發言,也即刻望著我,表示同感。

“因為時間越長,附近的環境與你埋伏之前觀測到的情況,發生的變化就越大。例如,遮掩你的青草和枝葉,它們在生長或凋落,天空的背景,雲朵和光線,四周的爬蟲,以及第三者由遠及近的位移。萬物都是運動著和變化著,你要縮短被時間拉開的距離。A級狙擊手的世界,是在相對論中,尋找空隙殺死鎖定的滯後生命,跳開亡我的時間擠壓。”

說完後,我抬起貼在狙擊鏡上的眼睛,側看兩個女孩的理解程度。“唉,唉。”蘆雅和伊涼,兩張可愛動人的臉龐,像洗淨烘幹的玉盤,精美卻看不到水分,使人想摸,可摸後又沒之前視覺來的舒服。

“他跟我們不同在一個世界裏,好恐怖啊!”蘆雅小聲的伏在伊涼耳邊,說起了女孩的悄悄話。伊涼聽了她的話,抿著的迷人小嘴兒,跳上幾絲笑意。這笑意,最像一群沐浴著的姑娘,聽到情人的敲門聲,抱笑著分逃到兩邊,半遮半掩的躲著。

“融入你伏擊的環境裏,與自然界的萬物,保持溝通和一致,才能緊緊跟上生命的鏈條。伊涼,你先握住槍,嚐試射擊五百米處正在捕食的箭毒蛙。”

說完,我又把眼睛貼回狙擊鏡,藍色的丁型準線上,那隻顏色醒目的樹蛙,已經調整好姿勢,準備吐出黏糊的舌頭,粘取前麵葉片下的綠色尺蠖。

“好的。”伊涼剛說完,準備把稚嫩的眼眶往狙擊鏡上貼,蘆雅急忙伸出手,拍拍伊涼的肩膀,舉起自己翹的格外直的拇指,做給伊涼看。

伊涼荷花色麵容,立刻泛起紅暈,剛才掩藏在嘴角的笑意,像最終被發現的裸浴少女們,嬌羞的躁動。

“子彈的彈道,是拋線狀的,你的視覺,是直線的,兩者交彙的最終位置,便是命中。看到拋物線彈道時,不要心慌射出的子彈偏向, 要考慮到地球自轉偏向力和風的影響。

伊涼仔細的瞄著,我時不時看看她,又迅速的觀測那隻樹蛙。”砰。“在左耳湧進槍聲的瞬間,那隻舌頭在嘴巴裏打轉的毒蛙,猛地抽動了一下,像人的頭頂飛過異物後,神經指令才告訴脖子縮低一下。

“唉。”伊涼歎了口氣,仿佛因沒能射中而對我的抱歉。

“沒關係,這麼遠的距離,沒人能在第一次擊中。你感覺控製的很好,彈頭能擦肩打在樹蛙20公分以內,相當不錯。”

伊涼確實很優秀,我以為她射的子彈,會像隨風飄灑的羽毛,在我的狙擊鏡裏,根本看不到,可是她卻出乎意料,打出了極高的命中率。

如果那隻箭毒蛙,有成人的頭顱大小,估計此人的頭皮,會像耕牛的犁從中間經過般,泛起深深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