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傲背著她往前，額上滲出薄薄的一層汗，眸子更為深沉，解釋道，“既然修了路，自然會有車經過，我們會遇上。”
話是不錯，可是什麼時候才能遇上呢？
喬綿綿目光黯淡，她擔心他吃不消。
不過，他們的運氣還不錯，就在她擔心霍祁傲的體力能不能撐下去時，她望見遠處的路邊有一個小小的房子。
她有些激動地摟緊他。
霍祁傲勾唇，聲音裏帶了一點笑意，“看到了，現在帶你去。”
兩人走到小房子的時候，一個滿臉胡茬穿著衝鋒衣的大叔從裏邊走出來，手裏提著一桶黑漆漆的東西，見到他們愣了一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們。
“你們怎麼這個樣子？怎麼跑這裏來的，沒車？”
大叔操著H市的本地口音，嗓音粗嘎。
喬綿綿在H市呆這麼久，每天都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對本地話基本能聽懂，但霍祁傲就不知道了……
她低眸看向霍祁傲，隻聽到他沉聲道，“我們開車經過，出了點意外，車子不能開，一路走過來的。”
字正腔圓。
他的話字字回應了大叔的問題，他聽得懂本地話？
怎麼可能，他又沒在H市長時間生活過。
喬綿綿疑惑極了，大叔聽得懂普通話，聞言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們，“車禍啊？可憐可憐了，這小夫妻出門在外的，快快進來，天冷，我這有開水。”
出口還是一嘴的本地話，轉不成普通話。
“……”
小夫妻。
喬綿綿臉上一熱，他們這樣可不就像逃難的夫妻麼？
“謝謝。”
霍祁傲淡淡地應一聲，背著喬綿綿往唯一的小屋子裏走去。
這是一個存放公路養護工具的屋子，裏邊的氣味很衝，但有著牆擋風，對兩個人來說已經是好條件的地方了。
“你們也是來得巧，我今天正好過來，不然啊，這屋平時關著，我估計你們還要走上大半天才能看到人。”大叔看他們這麼狼狽，熱情地招呼著他們，替他們倒上兩杯熱水。
拿的是一次性杯子。
“謝謝。”
霍祁傲神情淡然地接過。
大叔摸摸胡子，都出車禍了，這年輕人怎麼看起來沒事人似的，光是站在那裏，讓他奇怪地覺得自己才是個外人。
霍祁傲將喬綿綿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椅子很髒，他還是用大衣蓋著。
他蹲在她麵前，先洗淨自己的手，然後抽了些紙巾厚厚地疊上許多層，沾上熱水給她擦臉。
“誒……”
大叔很鬱悶，有些心疼地想說這麼抽紙巾很浪費，可看他們都這樣了，也不好意思指責，就這麼站在一旁，問道，“你們在哪出的車禍啊，要不要我去給你看看？”
“借您手機用一下就行。”
霍祁傲沒看他，隻管替喬綿綿擦著臉，紙巾按疊扔掉，終於將她的臉擦得幹幹淨淨，隻剩一些傷口礙眼。
喬綿綿指指他的臉，示意他臉上還髒著。
“我等一會。”霍祁傲將她的手放進杯子裏，仔仔細細地為她擦著。
一杯水很快渾濁。
實在髒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