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綿聽呆了，傻傻地看著他。
霍祁傲見她沒有反應，伸手就要去探她的額頭，手一抬起，上麵全是泥混著血汙。
他抓起旁邊的枯草將掌心刮了幾下，勉強刮得有兩分幹淨。
“……”
喬綿綿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好像這一晚已經做過無數次，頓時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一樣，窒息感層層疊向她。
他從來不會這樣的。
霍祁傲卻不以為意，抬起手就碰向她的額頭，鬆了一口氣，低沉的嗓音磁性刻骨，“沒有昨晚那麼燙了，還是要多發些汗，我給你換個地方再躺躺。”
說著，霍祁傲便將麵前的火堆挑著轉移地方，露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坑，他將裏邊的灰燼全部除盡，然後將草葉一層層鋪上去，鋪成草堆。
見狀，喬綿綿便明白自己昨晚睡的也是在這樣的暖坑上麵，所以很暖，暖到足以讓她發汗。
這種暖坑涼起來應該很快，那他這一晚一直在為她換地方？
坑，也是他挖的？
他到底做了多少事情？不累麼？
霍祁傲將她抱到暖烘烘的草堆上，放她躺下來，用自己的大衣將她蓋住，“還早，你再睡一會。”
“……”
喬綿綿定定地看著他，哪還有半點困意。
他的眼睛熬得通紅，這一晚他不止沒睡，還千辛萬苦地替她發汗。
霍祁傲低眸看著她，伸手將她的發往後撥了撥，動作溫柔得令人難以置信。
視線交織在一起。
霍祁傲眉頭漸漸蹙起，“你是不是好很多了？”
她的眼睛看起來比昨晚清明多了。
聞言，喬綿綿眨了眨眼，眼皮微微下垂，裝出迷惘而忍受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一好，就聽不到他這麼溫柔的聲音了。
她的演技還不錯，因為她這麼一垂眸，霍祁傲的聲音都變了，“還是不舒服？”
“……”
喬綿綿假裝很勉強地睜開眼看他，抬起手想撫上他的臉，抬到一半，手“無力”地落到草堆上，連呼吸都變得時緩時急。
“那你再睡一會，等燒再退一些，現在這裏這麼熱，你可以放心睡。”
霍祁傲說道，起身要去撥那堆火，尾指卻被勾住。
他低眸，就見她軟綿綿地勾著他，她的手指上有凝血的傷口，襯得指尖格外的白。
他看向她，“又不肯讓我走？”
又？
難道她昨晚迷迷糊糊也做了不少的事麼？
喬綿綿完全想不起來，隻看一眼身旁，再看向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睡就行了，我看著火。”
霍祁傲道，語氣寵溺得讓她心跳加速。
“……”
她看著他，不肯閉眼睛。
霍祁傲無可奈何在歎了一聲，然後在她身後躺下來，將手臂繞到她的脖子上充當她的枕頭，她整個人便落入他的懷中。
他這樣直接的靠近，讓她徹底亂了心跳。
是看她病成這樣才釋放難得的溫柔嗎？能延續多久？
喬綿綿往他身上靠了靠，像偷到時間的灰姑娘，不管午夜十二點什麼時候會到，她隻想現在好好依偎著她的南瓜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