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霍祁傲收斂目光,在她身旁蹲下來,一雙手臂圈住她的腰,放軟了語氣,“我有你給我治就行。”
“不行,你必須去醫院,否則你的情況會越來越糟。”她想也不想地道。
她學醫沒有那麼精,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到哪裏,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個不配合的病人。
“那你就更要聽話,好好陪伴一個將死之人。”
霍祁傲不在意地道。
喬綿綿聽得心驚膽顫,顧不上他這樣的行為是在求和,便將他的手推開,冷冷地瞪向他,“霍祁傲,你這樣折磨自己給誰看?”
“給你看。”霍祁傲理所當地道,額角的紗布白得醒目,他將下巴搭在她的腿上,抬眸凝視著她冷漠的臉,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多看看。”
輕輕的一句。
像是嘲笑自己,又像在乞求她。
喬綿綿受不了他的這個樣子,硬起心腸別過身去,“你很喜歡這麼玩的話,那一起吧。”
他要折磨自己,她陪著絕食一起。
也算是天生一對了。
“……”
見這樣都沒能打動她,霍祁傲的眸愈發黯下去,抓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真這麼生氣?”
喬綿綿不說話。
“你不能不吃飯,我做飯給你吃?”霍祁傲又道。
他最近人變得陰鬱,說話卻是越來越溫柔,隻是那種溫柔像是鈍刃,綿綿地捅進身體,再綿綿地抽出來,疼得她連喊都喊不出來。
“我不會吃。”
“做魚給你吃好不好,你喜歡辣的,我就做辣的。”他像是聽不她的聲音一般。
“……”
喬綿綿索性不說話了。
霍祁傲摟了摟她的腰,從地上站起來,修長的手按著桌沿往前走去,一步一頓。
喬綿綿看過去,見他按了按眉心,很不舒服的樣子,她的雙手一下子絞緊,貝齒死死地咬住嘴唇。
霍祁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從小到大,皆是白若蘭和傭人伺候著,別說下廚,就是熱個飯、熱個菜都容易出錯。
他拿出手機,仔仔細細地搜索菜譜。
找到詳細步驟打印出來,將紙貼到牆上,才從冰箱裏取出凍魚,隻需要清洗不需要處理魚鱗內髒等。
喬綿綿坐在外麵,隔著端菜台那一點空間望向廚房裏邊。
他的身體沒有大好,走路都和正常時不一樣,更不用說是下廚做飯,動作透著僵硬與不熟練。
咳過幾聲後,他翻找出口罩戴上。
“……”
喬綿綿無力地趴到餐桌上,不去看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濃鬱的香味飄來。
她坐直身體,霍祁傲將一盤燒得中規中矩的紅燒魚擱到她的麵前,他穿著棉質的襯衫,清灰色的袖口緊貼著白皙的手背,上麵的青色血管一根一根交錯清晰,食指的指節上有一道小小的割傷,並不深,血珠已經凝了。
不懂怎麼,喬綿綿壓抑地想叫喊。
“吃一點。”霍祁傲把筷子遞給她,帶著討好的意思,“還是我喂你?”
“我不吃。”
喬綿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