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呆在病房裏,除了張霏的哽咽聲就剩死一般的寂靜,他們夏家就像外麵的茫茫黑夜,怎麼都走不到天亮。
壓抑。
壓抑的瘋狂。
“這日子沒法過了!”張霏忽然打破這種死寂,抹著臉抬起頭,不甘地道,“我們夏家什麼時候過過這樣任人宰割的日子。”
從前,別說是受傷,就是夏業良受點小傷,那等著探病的人是一堆又一堆,仆人全都等著。
現在呢,哪還有半個人來看他們。
他們就像一灘爛泥一樣被扔在這裏自生自滅,被使了陰招隻能忍氣吞氣,沒辦法報警。
“媽,我們已經出不了頭了。”夏清坐到張霏的身旁,認命地低頭。
她那麼掙紮地出頭,結果被霍祁傲弄進看守所,好不容易出來,她聰明多了,也不再去招惹霍祁傲,隻是往上流社會中鑽著,趁自己還年輕想找一個靠山傍著。
結果,她成了笑話。
拜誰所賜,不言而喻。
她也恨,可恨有什麼用,他們夏家如此掙紮求生,還不是半點用都沒有。
霍祁傲和喬綿綿像兩隻吃人的獸,死死地咬著他們夏家不放,但凡他們有一點向上攀的心思就立刻被掐斷。
夏業良忽然抬起還在輸液的手,喘氣困難地發出一點嗚咽聲。
夏清靠過去,“爸,你要說什麼?”
夏業良痛苦地瞠大一雙眼睛,血絲幾乎暴了整雙眼,他打開夏清的手,在上麵一筆一劃寫下文字。
“殺?”夏清茫然地看著他,“殺什麼?”
夏業良痛得渾身顫抖,然後在她手心裏又寫下一個字。
喬。
“殺喬?”夏清怔了怔,猛然明白過來,低聲驚呼,“爸,你想殺喬綿綿?”
殺人?
爸爸竟然想走這一步。
夏業良看向她,眼中的痛恨和殺意十分明顯,夏清看得身體一抖,漂亮的臉上一片蒼白。
身旁的張霏也呆住了,好久,她明白夏業良的意思,“是當年那命盤?”
夏業良的手抖得厲害。
“是了。”張霏握住夏清的手,“清兒,有大師早替你爸爸算過,那小賤人是他的命中克星,現在想想也是,就是有她在,我們夏家才做什麼都不順,怎麼都出不了頭。那小賤人死了,你爸的命自然也跟著會改。”
夏清聽張霏的意思竟是真要這麼做,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病房裏格外安靜。
“媽,那可是殺人。”夏清往病房門口看了一眼,生怕有人進來。
“清兒,我們都走到什麼地步了哪還顧得上那些。”
張霏攥住她的手臂,激動地道,“就算爸媽不為自己考慮,你呢?有那小賤人在霍祁傲身邊吹枕邊風,你這輩子還能嫁個好人嗎?還能過上被人伺候的生活嗎?你那群小姐妹總是不陰不陽地諷刺著你,你還沒受夠?”
“……”
聞言,夏清美麗的臉上露出決絕的恨意。
“況且,霍子儀難成氣候,她一倒,小賤人來秋後算賬,我們不早下手,到時死的人就是我們,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