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進去,警察們沒攔著,隻朝她點頭致意,“喬小姐好。”
“你們好,我想在這裏再看看,可以嗎?”喬綿綿挑起一條警戒線往裏走去。
“當然可以,喬小姐不顧危險協助警方辦案,我們真的很感謝,你隨便看吧。”警察說道。
“謝謝。”
喬綿綿穿過孤兒院的大樓,走向後麵賀子恒夫婦住的地方,再走進一個雜物房,從裏邊往下室走去。
賀子恒的妻子說了那麼多,但從頭到尾隻提過一個地點,就是地下室。
她說賀子恒整理過這裏,這話一定有深意。
地下室裏一片漆黑,喬綿綿打開手機的電筒光照著四處,這裏警察已經搜過,要是真有東西應該被搜出來了才是。
燈光在濕冷的牆壁上晃過去,她伸手摸過去,又拿起一個杯子用杯底到處敲敲打打,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賀子恒的妻子就真的隻是找她隨便說說話?
沒理由。
還是自己誤解了什麼意思。
喬綿綿轉眸,看到被拆下的木板床被立在牆邊,她當時就被放在這張床上,冷到最後感冒發燒,拖累霍祁傲一路。
她走過去,將手機咬在嘴裏,電筒燈對著前麵,兩隻手吃力地挪下木板床,掌心在上麵撫過,忽然摸到一點裂紋。
喬綿綿看過去,手在上麵摸了幾下,竟將一塊木板暗格從上麵取了下來。
她將整張木板床立起來,又一點點挪到一旁,地上掉出一些東西。
有一疊卷起的紙,紙上還黏著一支錄音筆。
賀子恒心思謹慎,這樣將東西卡在木板床裏,即使被人翻動床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
喬綿綿撿起地上的紙,折成幾團然後放進口袋裏。
賀子恒的妻子在警局說得那麼隱晦,顯然是不希望除她以外的人看到這份東西,她先看看是什麼再決定怎麼做。
喬綿綿走出地下室,神色平靜地離開孤兒院。
將車開到一處安靜的所在,喬綿綿把車停在樹下,解開安全帶,從口袋中取出紙張打開。
上麵是一堆人名,有些人名後麵跟著地址,有些跟著手機號碼。
好像是一份聯係薄。
喬綿綿仔細看了一會,其中一些名字她是認識的,都是當年跟在歐廷身後的孤兒。
賀子恒把這些放得這麼小心翼翼要做什麼?
喬綿綿不解,拿起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當你拿到錄音筆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綿綿,我希望聽到這裏的人是你。”
賀子恒的聲音從錄音筆裏響起。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不像在說一件重要的事。
喬綿綿把錄音筆放到前麵,安靜地聽著。
“綿綿,我和你講個故事吧。”賀子恒的聲音緩緩地響在車裏,“從前,有一個小男孩失去父母,成了孤兒,在各個親戚中間輪流討生活,受盡白眼,像條狗一樣地成長,他睡過臭水溝旁,吃過餿飯,在垃圾桶裏扒出一件大人的衣服過一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