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班的時候卻總是走神。
白若蘭是個很矛盾的女人,什麼都不徹底,連做壞人也是一樣,無法狠心對霍子儀的兒子下殺手就買死嬰代替,不將他殺死,將他囚禁,十幾年好吃好喝地供著,向他懺悔,向他乞求原諒。
這種人的為人處事注定會讓身邊的人也跟著矛盾起來。
比如現在的喬嶸。
他著實是恨白若蘭這女人,但在聽到她時日無多,等於是刻意尋死後,他心情很複雜。
就當是看到霍臣的麵上,再看一眼,要是那女人走了,他便立刻離開。
她一心求死,他沒理由還勸著。
找到白若蘭的主治醫生後,知道她還沒離開,喬嶸都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滿意這樣的結果。
“哎呀呀呀呀。”
霍臣被他抱著一個人講著話,黑黝黝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到處都感覺新鮮。
“你孫子真是漂亮,跟畫出來似的。”
主治醫生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看到小霍臣很是喜歡,站在白若蘭的病房門口逗弄著孩子。
對陌生人的這種話喬嶸已經不反駁了,並樂在其中,笑著道,“是啊,他就黏著我,到哪都不舍得撒手。”
聞言,主治醫生歎了口氣,道,“那你也不能隻管小的,不管自己的妻子,她都這樣了,你昨晚怎麼能不過來。”
“她不是我的妻子。”
喬嶸立刻道。
“啊?”
醫生愣了下。
喬嶸抱著孩子從門上的窗口往裏望了一眼,白若蘭被換到單獨的特殊病房,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睜著雙眼定定地看著前麵,眼神虛無飄渺的,似靈魂不在體力一般。
“她是我的朋友。”喬嶸隻能這麼解釋了。
“是這樣啊,抱歉,真是不好意思。”醫生歉意地道,“那她的家人呢,她病得挺重的,這暈倒一旦開始,後麵會越來越頻繁,要麼留在醫院治療,要是選擇自然康複,也得有家人陪著她。”
所謂自然康複就是出院等死。
“她不肯讓她兒子知道。”喬嶸說道。
“那最好還是住院治療吧,你去勸勸她,她今天都不肯吊點滴。”主治醫生說著又歎一口氣,“挺漂亮的女人,可惜沒多少日子了。”
說完,主治醫生雙手插進白大褂中轉身離開。
喬嶸推開門進去,白若蘭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讓我出院,我要回……喬嶸?”
她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激動地道,“你來看我?”
她的手握住病床的邊緣,他來看她,是不是代表沒那麼恨她了?
果然,隻有她死才能解決一切。
白若蘭忽然無比慶幸起自己得了絕症,她願意用一條命懺悔所有。
喬嶸將霍臣放下來,將包擱到一旁,麵無表情地道,“是醫生打電話給我的。”
“不是我讓他們打的。”白若蘭解釋道,“我想出院,是他們不讓。”
“醫生說你的情況會越來越糟,昏倒的次數會越來越頻繁,真讓你走了,死在半路到時算誰的責任?”喬嶸冷冷地說道。
“……”
白若蘭落寞地低下頭。
霍臣見到白若蘭很開心,張開雙手便顛顛地走過去,撲到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