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選峰一連說了四個排比句,回答沈淮的陣腳之問,氣勢也端是十足,也沒有說有半點掩飾的意思,話裏話外都透著對沈淮的不滿。
飯桌上的火藥味陡然就濃烈起來,宋炳生也臉色陰沉,盯著沈淮的臉看,說道:“淮能怎麼發展,業務怎麼調整,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說;指手劃腳就沒有必要。”
謝芷聽到姑夫這麼說,也有些意外:葉選峰隻恨不能消除沈淮及小姑在淮能的影響力,針芒相對的說幾句重話,倒能理解,但姑夫實在沒有必要再接一句這麼重的話。
難怪說,姑夫希望將沈淮氣得負氣而走?
謝芷轉頭看沈淮,見他抿起嘴不說話,心裏有著莫名的滋味:她知道沈淮剛才說的話,是對的,大家的目光也確實應該放得更長遠一些。
如果宋係還是一個沒有密不可分的整體,那就應該照沈淮的建議去,然而這已經是不可能了:鴻奇他爸明顯已經是對成文光及沈淮有豈憚之心了,而且謝家的利益、葉選峰、劉建國等人的利益,似乎也都走到梅鋼的對立麵,破鏡怎麼可能重圓?
謝芷心想沈淮給這麼訓斥,她理應幸災樂禍的,細想想卻滿不是滋味,也隻是坐在一旁不吭聲。
宋鴻義今天也沒有這麼說話,與劉建國但聽到葉選峰跟四叔教訓沈淮的話,心裏直覺解恨,眼睛就直往沈淮臉上的溜,想看他的難堪,心裏也巴不得他氣得摔了凳子走掉。
成怡在桌下,伸手去抓沈淮的手。
她隻知道沈淮與他父親父子不和,但也沒有想到會對立到這種程度,沒想到沈淮跟葉選峰、跟謝海誠他們有利益衝突時,他父親會如此堅定的站在另一邊。
退一萬步說,淮能集團能有今天的發展,沈淮與他小姑宋文慧注入心血最多,功勞也最大,包括淮煤東出的概念,也是沈淮最先提出並實施的,葉選峰他們隻是摘桃子的,沈淮現在就淮能集團未來的發展多說兩句話,誰也不應該往他頭上扣“指手劃腳”這頂帽子——這話偏偏就是從他父親宋炳生的嘴裏說出來,成怡也覺得甚是意外,也難怪乎沈淮這些年從來都不登這個家門。
成怡不好說什麼,但就擔心沈淮心裏不好受。
沈淮將成怡柔嫩的小手反握在手心,眼睛淩厲的看向神色各異的諸人,說道:“我今天話是有些多,葉總的陣腳四論,也叫我眼界大開。謝總在飯前不是問田書記找我談了什麼話嗎?這本來是不該這麼早就讓你們知道的事情,但我想著我們應該是一家人,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指手劃腳,我也是不能看著你們往坑裏跳……”
沈淮的話已經不掩飾彼此間的生分,謝海誠隻當他氣糊塗了,但聽沈淮說有些事是他有資格知道而他們沒資格知道,心頭也是惱怒,心想這小赤佬還真是狂妄,眼睛瞅著他,看他怎麼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