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這人是太狂妄了。前些天沈縣長點名由張局長出任職院籌備組組長,他大概是看到他當職院院長無望,心裏有怨氣,看到我們學校的小周老師,就撒氣,合著衛校的校長張軍強起哄鬧酒,將小周老師差點灌出事來……”張斌知道徐盛是徹底的完了,但他還是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裏,試探的跟杜建提及周倩給徐盛灌酒的事。
“小周老師,哪個小周老師?”杜建裝糊塗的問道。
“上回沈縣長跟陶書記到縣中調研時,拿茶水潑了沈縣長的那個……”張斌提醒道。
“哦,是她啊,有些印象,”杜建點了點頭,但將話題轉開,說道,“鄉鎮喝酒風氣野蠻,到縣裏喝酒的風氣也不好。不過現在啊,吃點喝點都不算大事,甚至單位買兩部好車開著,態度誠懇點,縣裏也不會追究,至少沒有把錢裝到自己口袋裏去。徐盛挪用、貪汙公款,還有大款的錢款來曆不明,這個問題就大了。陶書記今天下午聽到工作組的彙報後,大發雷霆,指示根子要挖到底……”
根子挖到底——張斌聽到這句話,背脊就冷了一截。
他雖然沒有徐盛那麼膽子大,但屁股也絕對談不上幹淨。
不要說平時也收學生家長的禮了,學校的小賣店跟食堂承包,也都是他的關係戶,這點叫他在學校受到的非議最大——真要從根子上挖到底,張斌不以為他能逃過這劫。
“這接下來各個學校就要大搞建設,不狠狠的殺一殺氣焰,不是搞更亂?”杜建不顧張斌的膽寒,接著往下說,“幾所中職,這兩年看著業績不錯,但管理很亂,縣裏對此也相當不滿意。現在要組建職業學院,縣裏不希望看到這些風氣帶進職院去,不過對縣中的管理現況,縣裏基本上還是滿意的……”
張斌他是給嚇了個夠嗆,杜建的意思他也能聽明白,縣裏這次主要是殺中職,但杜建的意思再明白也沒有給他打包票,哪裏能叫他放心得下?
張斌說道:“縣裏對縣中基本滿意,但我在縣中幹了這些年的校長,知道學校還是存在很多問題的,並不像表麵上那麼完美。杜主任,你說,我要不要找個機會跟縣裏主動彙報一下?”
杜建見張斌嚇得連張文泉都想出賣,笑著說道:“真要有什麼大問題,當然要跟縣裏主動彙報,不然主要還是要自我清理、自我整頓——當然了,這個也是我個人胡亂猜,作不了數的,”看了看時間,跟張斌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晚上還有幫沈縣長擬兩份文件,就不留你再扯下去了……”
******張斌從杜建家出來,走到夜深人靜的巷子裏,叫秋後的涼風,才發覺背脊裏滿是汗水,衣裳都浸濕了兩層。
張斌把車停在巷子口,他坐進車裏,思量著杜建的話,很多地方還是猜不透。
縣裏這次殺徐盛立威,是不是跟周倩醉酒有關係,他就沒有搞明白。
徐盛在北山鵬悅灌周倩的酒,有沒有其他心思,張斌也不能確認,但可能性不小——徐盛又不是知道周倩是他跟張文泉往沈淮身邊推的人,徐盛或許以為周倩跟他及張文泉有染,才能在教育集團占得一席之地。而沈淮又明確點名讓張文泉擔任職院籌備組組長,徐盛認定這事是他跟張文泉在背後搗鬼,將怨氣撒到周倩身上就再正常不過。
徐盛既然認定周倩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女人,灌醉搞到酒店開房搞一回,大概也是認定周倩事後不會聲張……張斌琢磨著徐盛可能就是栽在這上麵。
隻是徐盛拖醉酒的周倩進賓館,又是趙天明碰巧攔下來的,想到這裏,張斌又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