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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還不知道自己在莫名其妙間就得了一個便宜的“舅子”,這個便宜“舅子”還是傳說中的東華四公子之一。
上午的計劃給打亂,又不想再返回遊泳池,沈淮便去了新華書店,沒有看到中法詞典,竟很幸運的找到一本英法詞典。雖說去閱讀那十幾本法文專著,會更困難一些,但聊勝於無。
回到筒子樓,沈淮敲熊文斌家門,熊文斌的愛人白素梅打開門來,沈淮將街上買一尾“野白條”遞過去,說道:“白老師,可是巧,東華市這些年也難見這麼大的野白條吧?”
熊文斌在屋裏看書,扶著眼鏡走過來,看沈淮遞過來的野白條脊鱗微微泛黃,雖說離水有一段時間,但魚尾巴還有力的甩著,魚身子看著就覺得漂亮。
野白條,這些年在渚江早絕跡了,漁船隻有碰幸運才能捕到一些,到市場上很是搶手。這麼一尾魚有斤把重,怕要兩三百塊錢才夠買下來。
“小尾街那邊看到有人端個盆子賣這魚,不買下來真就是可惜了,可掏過錢,發現我哪裏會做魚啊,就當我今天的夥食費,怎麼樣?”沈淮涎臉笑道。
“放我家也怕是會做糟糕了。”白素梅怕沈淮盯上黛玲,當下就要拒絕。
沈淮心裏忍不住苦笑,總不能跟白素梅解釋他隻是盯上她老公了,這麼解釋更會叫人精惕。沈淮就這麼給白素梅擋在門外,也不離開,要是這樣小障礙都破不了,還想著做什麼事情,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涎臉笑道:“白老師,你看看,要不昨天嚐過你的手藝,我還不花這冤枉錢了,要不,你就試試,總不能把魚放回渚江吧?”
白素梅雖說四十好幾,徐娘半老,眉眼間還有豐韻,熊黛玲跟她姐姐的容顏就是得到白素梅的遺傳,才出落得如此的水靈。
“我倒可以試試,”熊文斌這時候從門內主動伸手將魚接過來,說道,“不過要處理好,中午怕是等不及……”
“那晚上吧,到時候把趙科長再喊上,”沈淮說道,“中午白老師隨便賞我一碗飯吃就行。”
看著丈夫把魚接下來,白素梅雖然不願,也不好說什麼,關上門直埋怨:“你就不怕賊惦記家裏的東西?”
“家裏有什麼值錢的好惦記的,”熊文斌說道,“你把這魚放清水先養著……”
“你這是怎麼了,上午出去轉了一圈,心眼給什麼蒙上了,這小子可盯著你閨女呢?你可願意黛玲給這小子騙了……”白素梅沒好氣的說道。
“你想哪裏去了,”熊文斌老臉有些掛不住,說道,“沈淮的心思不在黛玲身上,他有別的心思,這些你不懂。”
“他有什麼心思,他還能盯上你啊,難道還能巴望你給他官做?”白素梅說道,“他昨天兩瓶茅台跟今天這條魚,隨便送誰嘴裏去,都比送你嘴裏強。你這幾年都自身難保,能給他官什麼做?”
熊文斌早年擔任市鋼廠廠長時,雖說持身頗正,但家裏送禮的人還絡驛不絕。熊文斌也知道這年頭做事不能絕人情,隻要不違背原則的人情往來,也不太拒絕,那時的家裏也十分的熱鬧。
這兩年給踢到政研室當副主任,雖說還是副處級幹部,門庭卻徹底冷落下來。東華的經濟雖然不行,但處級官員,雖說不能跟住別墅的市領導相比,但有幾個不是大四房、大三房的?也唯有熊文斌這些失勢的官員,甚至都不能跟女兒、女婿同住一個屋簷下。
白素梅雖然再理解丈夫,再寬容,也難免有些怨氣,這時候這種怨氣就跟對沈淮的精惕以及對黛玲的保護心思混雜在一起,朝熊文斌發泄起來。
“你們婦女同誌,優點是有,但有時候就是不可理喻。”熊文斌也不跟老伴治氣,故意拿一本正經的語氣教訓她。
白素梅沒好氣的白了丈夫一眼:“還婦女同誌呢?我上午出去買菜,聽說市裏人事調整,要把你調整去婦聯,你可就如願能整天跟婦女同誌打交道了。你給我記住了,我跟你半輩了,沒想著跟你享什麼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們三個拉扯著,你的褲腰帶給我係緊些……”
“說得好好,你扯哪裏去了?”熊文斌落著臉,“合輒你真想我調去婦聯?”又將妻子的肩扳過來,安慰道,“我上午是聽到些消息,這個沈淮遠不止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我要是不想給踢到婦聯、殘聯去,希望可能就寄托在他身上……”
“他有什麼能耐?你竟然指望他給你官做……”白素梅十分訝異,見丈夫不高興解釋,說道,“得,得,我不管你那攤事,我配合你就是。但不管怎麼說,你想想當初我是怎麼給你這個窮小子騙的,你不能把黛玲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