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寫完了,唐茗悠又仔細地讀了一遍,自己滿意了,才塞入信封裏。
正要封口的時候,又添了幾筆,詢問歸期。
這樣之後才放心地將信封封好,交給了石榴,道:“送去給空九吧!”
“是!”石榴笑著應了。
唐茗悠看著窗外的落葉,心想京城的天氣也轉涼了,北境應該已經是冬天了吧?
那裏有沒有下雪,是不是很冷?蕭錦曄有沒有穿上棉衣,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夜深人靜的時候,有沒有也像她此刻一樣,惦記著自己?
這樣的心情,自然是不能對人訴說的,但心裏有個人可以點擊,似乎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人有所牽掛,才不會覺得孤寂。
蘭穀主果然如唐茗悠所安排的那樣,很快就上書給皇上,主動要求讓天香郡主去和親漠北,並且言辭慷慨,大義凜然,一副為了國家,為了江山社稷,甘願犧牲小我的大無畏精神。
著實贏得了一片叫好和稱讚,蘭穀主一時間成了京城百姓交口稱讚的“義士”。
就連之前對天香郡主的負麵評價都被推翻了。
什麼未婚先孕,什麼狐媚子,勾搭攝政王之類的話,再也沒有人提起。
說起天香郡主和蘭穀主,人人都要說一句,忠君愛國。
太後被蘭穀主這措手不及的折子弄得勃然大怒,當日就將蘭初叫到麵前,氣急敗壞地訓斥了一頓。
“你給哀家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的父親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主動上折子讓皇上同意你去和親,他瘋了嗎?”
太後以為讓臨安郡主去和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所以一時大意,沒想到在這裏出了岔子,還是蘭穀主主動破壞的。
這叫太後如何能不震怒呢?要不是蘭穀主不在宮中,她能當場把蘭穀主痛打一頓。
蘭初經過幾日的沉澱,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而且早有心理準備來麵對太後的憤怒。
“太後,此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請太後原諒父親的衝動,但事已至此,蘭初也認命了,就請太後讓蘭初去漠北吧!”
蘭初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完全對自己的命運無動於衷了。
她知道,父親也是為了自己好,雖然前去漠北前途未卜,甚至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但是光是父親這一道請奏,贏來了滿朝文武的尊重和稱讚,她就知道,應該要這樣的。
父親一生都愛惜麵子,此前外界將她貶低地一文不值,想來對蘭穀主而言,是奇恥大辱。
如今,總算挽回了顏麵和她的聲譽,夠了……哪怕她會死在漠北,應該也夠了。
隻是心裏到底是遺憾和不甘心的,她爭取了那麼久,犧牲了那麼多,到頭來,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黃粱一夢,難道就此清醒了嗎?
太後狠狠地將手裏的珠串砸在了蘭初的神色,怒罵道:“你這是什麼話?你們父女倆聯手耍哀家嗎?你們是不是當哀家隻是一介婦孺,便不敢拿你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