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芬，爸對不起你！”蔣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舌根有種抽筋的感覺，身體也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
見到此景，蔣正芬覺得一股寒氣直逼自己的心髒，積累數年的怨恨和痛苦，都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你說的沒錯，是你對不起我！”蔣正芬厲吼一聲，震斥著眾人的耳膜，雙眼閃爍著難以遏製的怒火，“我恨死了蔣家人，恨你們把我弄丟了！”
頓了幾秒，蔣正芬狠狠地瞪著蔣老爺子，笑得陰森森的，冷冷地說：“所以，我選擇用自己的力量報複蔣家！實話告訴你們，這些年蔣家莫名其妙死的那些人都是我殺的，就是為了陷害你的寶貝孫子，讓他成為千夫所指的罪人！”
蔣正芬說得咬牙切齒，扭曲的五官侵染著無盡的森寒之意。
看到女兒露出狠厲的模樣，蔣老爺子的心髒咯噔一聲，好似被吸入一個巨大的洞穴，那裏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
“萬幸啊，我還是在小姑媽的手下撿回一條命。”蔣正南挑釁地說了一句，唇角扯出一抹充滿冷意的譏笑。
受到他的刺激，蔣正芬心中的怒火更旺，一股腦地將她做過的所有壞事都說了出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聽見女兒親口說出那些事，蔣老爺子還是覺得難以承受，涼意瞬間滲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對不起，正芬，都是我的錯。”蔣老爺子眼眶泛紅，心懷內疚的同時，又感到非常無奈。
他不是沒有竭盡全力尋找失蹤的女兒，可是努力多年仍一無所獲，他為此傷心了很久，總覺得愧對女兒，愧對家人。
但是，他內心所遭受的煎熬，從未對別人說過，難免會讓其他人覺得他早已忘卻傷痛。
聽到蔣老爺子誠摯的道歉，蔣正芬仍然不為所動，一想到這些年遭受的苦難，她就覺得無法釋懷。
蔣正芬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一句‘對不起’就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頓了幾秒，她陡然拔高了音量，厲聲說：“別叫我‘正芬’，我跟蔣家人沒有關係！”
蔣正南見小姑媽對待爺爺的態度實在差勁，剛要出口反駁兩句，卻被蔣老爺子製止了。
麵對女兒表現出的敵意，蔣老爺子絲毫不在意，反而繼續對她說著心裏話。
“自從你丟了之後，我一直在派人找你，隻可惜一點兒線索都沒有。”蔣老爺子黯然地淒歎一聲，若有所思地說，“你小時候特別愛笑，每次正芳笑得特別開心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甚至有好幾次把正芳叫成了你的名字。”
蔣老爺子的嘴角緩緩地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歎息道：“是我沒有看好自己的女兒，你要恨就恨我一個人吧，正南他們是無辜的。”
話音落下，蔣正芬覺得身體每一個細胞都顫抖了起來，眼睛漲到快要爆開的地步，最後忍無可忍，淚水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這麼多年，她始終無法原諒蔣家人，以為他們拋棄了自己，把她推入一個無盡的深淵中，根本不管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