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介意把真相告訴對方，讓蔣家人知道蔣正芬受了多少苦，直麵殘酷的真相，是對他們的一種懲罰。
隻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給他們帶來痛苦，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裏，段天華冷嗤一聲，幸災樂禍地說：“我爸當年把蔣正芬偷走，就是為了把她訓練成冷血殺手，然後為段家所用。”
他以為蔣老爺子聽了之後會暴怒，結果對方隻是歎了口氣，幽幽地說：“我大概已經猜到了，你們做過的那些事，都是老一輩的仇恨延續到現在的結果，有太多人因此受到傷害。正芬變成段家報複蔣家的工具，如今隻落了個兩敗俱傷的下場。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段天華沒有達到目的，憤恨地翻了個白眼，隨即看向蔣正南，冷冷地問道：“到底是誰給我下的套？”
蔣正南直視對方的雙眼，正色道：“是我幹的。早就開始懷疑你是幕後主使，所以讓姑媽假扮成小姑媽潛入段家，想要逼你親口承認罪行。警察那邊也是我通知的，小姑媽故意當著眾人說你是幕後主使，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希望警察能將你拘留，讓你接受法律的製裁。”
頓了幾秒，蔣正南的聲音沉凝了一些，說道：“還有一件事，你見到的趙勇，是我和他本人輪流扮演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然後找機會查清真相……”
接下來，蔣正南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但是沒有提起妻子曾參與到當中來。
聽他講述的過程中，段天華的臉色如死灰般黑沉難看，周身清冷的沒有任何人氣。
蔣正南講完自己的全盤計劃，已經做好被段天華怒斥一頓的心理準備。
不料，段天華許久未發一言，微微斂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蔣老爺子感覺對段天華無話可說，於是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死一般的沉默之後，段天華漆黑的眸子一閃，緊盯著蔣正南的雙眼，沉聲問道：“我隻問你一件事，在你算計我的過程中，妙雨是否配合你了？”
不難理解，段天華根本不在乎蔣正南如何看他，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女兒站在哪邊。
方才，蔣正南隻字未提她參與過此事，要麼是為了刻意保護她，要麼就是她完全不知情。
段天華當然希望答案是後者，但他無法自欺欺人，下套之事做得如此巧妙，自然少不了女兒的配合，她八成早已知曉此事，說不定有些主意還是她出的呢。
此刻，段天華的心情極其矛盾，既想知道真相，又怕真相太過殘酷。
蔣正南深知以段天華的奸詐狡猾，這件事肯定瞞不了他，還不如早些讓他知曉女兒的態度，盡快認清現實，趕緊坦白交代。
聯想到這點，蔣正南挑了挑眉，語氣平靜地說：“是，妙雨一直在配合我的行動。”
蔣正南的話重重的落下，砸向段天華的心間時，硬生生的刺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