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勾了勾唇角,淺笑著說:“老公,從背後抱著我,是不是覺得舒服一點?這樣我的肚子不會頂到你了。”
聞言,蔣正南的內心泛起陰霾,有一種帶著痛意的酸楚,像硫酸一般腐蝕著他的心髒,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千言萬語彙成三個字:“對不起。”
然而,這句話帶給她的傷痛,並不比真相帶給她的痛苦輕多少。因為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是,自己的男人傷心難過。
她知道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內心肯定備受煎熬,自己不應再給他增加負擔。
想到這裏,她抬起手輕撫著男人的手背,樂觀地說:“沒關係,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蔣正南未發一言,緩緩地閉上雙眼,享受兩人獨處的時光,除此之外,他更想將所有的力量通過懷抱傳遞給她。
過了一會兒,他心疼她站得太久,怕她身體承受不了,這才輕輕地放開懷抱,拉著她的手並排坐在沙發上。
蔣正南將貼在她側臉的碎發別在耳後,動作極盡溫柔,眼神很是磨人。
“老婆,我和穆安然一點兒男女之情都沒有!”蔣正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輕輕握起女人的手,認真地說,“我不會讓這個孩子留下來。”
最後一句話,像是從齒縫裏蹦出來似的,帶著森冷的寒意。
她聽出男人話裏的意思,急忙勸他道:“不可以!孩子都六七個月大了,已經是一條生命了。”
同樣有孕在身的她自然明白,要是有人試圖奪去自己孩子的生命,她一定會傷心欲絕,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痛不已,她不想讓別人遭受這種苦難。
女人的善良,他豈會看不出來,正因如此,他更不想讓她受半點兒委屈。
“考慮不了那麼多!這些人背著我可以做那麼多事,我為什麼不能自私一點兒?”蔣正南霸道地宣布,口氣強硬不容置喙,聲音裏染著不滿的慍怒。
他倆的幸福來之不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憑什麼別人可以為所欲為,而他總是收拾殘局做出讓步的那個人?
再說了,妙雨既是他的女人,也是孩子的媽媽。自己本應保護好她,卻三番五次令她陷入兩難的境地,這次若不能維護她的利益,自己還算什麼男人?
與此同時,女人暗自思忖,真心不願意讓他做個親手除掉孩子的父親,不能讓他終身背負殺害親生骨肉的罪名,成為一名冷血的劊子手。
或許在未來的某天,深深的自責以及道德上的重重壓迫,會令他悔恨不已。
她組織好語言,嚴肅地說:“老公,我相信你愛的人是我,從未懷疑過這點!我也很愛你,所以才希望你再考慮考慮,不要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說完這番話,她在心裏歎息一聲,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自己還在替別人說話,這麼做究竟是善良還是蠢呢?
“你放心,我會先去確認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再決定孩子和穆安然如何處置。在得到確實的消息之前,我不會貿然行動。”蔣正南神色篤定,嗓音很淡,眼神裏麵也是一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