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沈妙雨直愣愣地盯著前方，仿佛神遊了一般，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你……你說什麼？”她結結巴巴地問道，視線裏一片火紅。
賀佳人指了指床上的男人，哭著說：“正南哥永遠醒不過來了。”
語畢，賀佳人再次嚎啕大哭起來，雙肩不停地抖動著。
女人的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繼而從眼眶裏落下，一顆一顆地跌宕下去。隨後，淚水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瓷白的臉上一片斑駁。
“正南！正南！為什麼？你為什麼不等我？”她用盡全力嘶吼著，令人聽了感到無比揪心。
瞬間，她的臉色變得慘白，雙眼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她艱難地往前邁著步子，想要湊近再看看男人。
下一秒，隻聽“噗通”一聲，女人哭暈了過去，直接癱倒在地上。
見狀，蔣正清迅速飛身向前，在她耳邊不斷呼喚。
“妙雨，你醒醒！妙雨！”
然而，無論他如何叫喊，她始終緊閉著雙眼，沒有做出絲毫的回應。
眾人看到此景皆是一驚，刹那間止住了哭泣聲，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蔣正清見喊不醒她，直接將她打橫抱在懷裏，輕輕地放在沙發上。
“萬雨純，正南從來沒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把他置於死地？”蔣正清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去，如冬夜的月光，清冷幽暗。
“我沒害他！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萬雨純激動地爭辯，長睫毛顫抖不停。
事實上，萬雨純難得說一次實話，可是屋裏至少有一半人不相信她。
賀佳人本就看不慣她，此刻直接把她當成了仇人。
她狠狠地推了萬雨純一把，咬牙切齒地說：“萬雨純，自從你進入蔣家，就沒幹過一件好事！連表哥都害死了，你真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
推了對方一把還不解氣，賀佳人再次衝上前，高高地揚起手臂，想要給她一巴掌。
就在這時，蔣正芳厲喝一聲：“佳人，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我們要先安頓好正南。”
聞言，賀佳人懸在空氣中的手，攥成了一個拳頭，一點點的收了回來，但是雙眼依然瞪著對方，恨不得將目光化為利刃，將萬雨純千刀萬剮。
蔣正芳用手指擦拭掉滾落在臉上的淚珠，走到蔣老爺子的麵前，哽咽地說：“爸，早日讓正南入土為安吧。他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們要好好送他。”
後半句話，蔣正芳說得異常艱難，以至於還沒說完，淚水再次從眼眶中滑落。
這一刻，蔣老爺子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眼底殘留的微紅還能瞅見，使在場的蔣家所有人看了均是心頭一緊。
蔣老爺子半天沒有說話，不斷做著深呼吸，想要平複心中難以抑製的苦楚。
大家都知道，蔣正南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正經曆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因此，誰也不忍心催他做出決定，隻是靜靜地等待他開口說些什麼。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使整個氣氛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