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清的眉宇沉沉的斂起,低垂著眼睫毛陷入了沉思。
自己答應過要幫沈妙雨把蔣正南救出來,若是這麼快離開看守所,既不能繼續在這裏照應他,也沒能很快將他救出去,可謂什麼收獲都沒有。
如此一來,自己便會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更何況,沈妙雨先後兩次被竇文靖傷害,都是由自己引起的。於情於理,都應該幫助她讓堂弟盡快離開看守所。
此外,看守所不是隨便就能進來的,不如趁自己還在這裏,做一些對他有幫助的事情。
思來想去,蔣正清終於做出了決定,淡聲道:“我現在不著急出去。”
聞言,律師一下子愣住了,對此感到大惑不解,這世上還有願意待在看守所裏的人?
他的雙眼寫滿了困惑,試探的問道:“您在這裏還有別的事需要處理?”
蔣正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沉聲說:“我要見警察。”
律師被蔣正清的舉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您找警察有什麼事?”
蔣正清扯了扯嘴角,悠然地淺哼一聲,“還債。”
須臾,律師叫來了一名警察,自己則坐在蔣正清的旁邊。
警察挑了挑眉,沉聲問道:“蔣正清,你的案子已經結了,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蔣正南不是殺人凶手,那件事是我做的。”蔣正清說得雲淡風輕,不帶任何語氣。
警察和律師同時瞪大了雙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律師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蔣正清,小聲問他:“大少爺,殺人的罪名極其嚴重,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吧。”
“不用。”他目光堅定地說道。
眼見有人主動承認罪行,警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即使感到不可思議,仍然堅持問個明白。
他向前探了探身,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蔣正清,正色道:“死者是你殺的?”
“可以這麼說。”
“什麼意思?”
蔣正清若有若無地彎了彎唇線,語氣中帶著點兒不耐煩。
“我買通了傭人,讓他在蔣正南的麵前自殺,造成他是凶手的假象,從而達到陷害他的目的。”
這個所謂的“真相”實在有些聳人聽聞,就算是見過不少世麵的警察依然怔了幾秒。
等到回過神來,警察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問他:“蔣正南是你的堂弟,你為何要這麼做?”
“當然是為了錢。”蔣正清回答得理直氣壯,邪肆地揚了揚眉,嗤笑道,“蔣正南手中掌握著蔣氏集團15%的股份,超過了蔣家所有人。我和他都是蔣家子孫,憑什麼他得到的股份最多?”
說到這裏,他還嫌力度不夠,鄙夷地冷哼一聲,“他是個殘廢,早就成為蔣家的棄子,要不是因為娶了個媳婦,怎麼可能得到這麼多的股份?”
這些話令在場的兩個人瞠目結舌,這樣血淋淋的事實,他竟然說得如此坦然,仿佛他所說的一切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