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曋祁的樣子,是有很多話要說,但一時半會不知從哪說起,又有太多話說不完,總是看著她。
她也就一直淡笑著陪著,他說不了,就換她跟他說,“你一直在幫我,我都已經知道了,但是知道的有點晚,否則你應該不會這麼嚴重的,至於……”
蘇安淺想了想,道:“我知道你曾經跟葉淩打過照麵,你可能不知道,葉淩和餘露這回是真的要結婚了,我跟他隻是朋友。”
說完她又笑了笑,“不過……你這又何必呢,世上有那麼多好女孩。”
曋祁似乎也笑了笑,想來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極端的人,或者這病本就容易讓人暴躁。
“我很感激你。”她笑著看他,“也喜歡我現在的工作,分公司的事我會做到最好,不枉費你的心思。”
曋祁這才略微回握她的手,說話有些虛,一句和一句之間要停頓片刻,“不要太累,我是想,蘇家沒了,你要強,總要讓你有個喜愛的事做。”
蘇安淺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她那段時間覺得很孤獨,什麼都沒了,卻不知道還有人這樣掛記她。
隻是那時候的曋祁也很忙,再後來又生病,根本沒機會跟她見麵。
斷斷續續的說了好久,她才看了他,“對了,今晚燕西爵也會飛過來,該是要來看你的。”
對此,曋祁隻是用眼神表示‘知道了’沒有發表其他意思。
蘇安淺看了看他,抿了抿唇,還是沒往深了說,不是怕刺激他,是覺得不合適。
想來也諷刺,一個是害她失去所有東西的男人,一個是默默無聞替她鋪路的男人,到頭來,她心裏紮根的是前者。
最終還是曋祁輕著聲問她:“西爵,和你,一直有聯係?”
蘇安淺想了想,“也不是,隻是我兩度離開北城都是因為他,再回去,還是遇上了,我們之間,現在沒什麼恩怨,可以好好相處。”
曋祁認真的聽著,許久問:“他對你,好麼?”
其實曋祁還是了解燕西爵的,從以前就了解他的性子,一旦認準一個事就會走到最後。
所以,她和西爵有關係的時候,曋祁從未想過其他,當初去找她,就是因為知道她和燕西爵結束了,隻可惜陰差陽錯遇到了葉淩。
現在聽到她又提到燕西爵,他多少是能猜到的。
這個話題也沒有往深了聊,剛醒來的曋祁說了會兒話就會很累,她也就出了病房,讓他安靜的休息。
在醫院外站了會兒,接到了燕西爵的短訊:“到酒店裏,一會兒去找你,地址給我。”
蘇安淺想了會兒,反正不能給家裏的地址,隻好把醫院的地址發過去。
燕西爵看到回複的時候正在洗澡,想著簡單衝個澡看起來不會太疲憊,但是看到她的短訊就擰了眉,一個電話打過去。
“你不舒服?”他一邊關了水,一邊扯了浴巾,這才拿起電話走出浴室,直接往衣櫃邊走。
蘇安淺知道他誤會了,“沒有,你別擔心,不是我,是……曋祁。”
聽到曋祁的名字,燕西爵手裏的動作頓住,就像當初曋家離開北城一樣,幾年沒聽到曋祁的名字了,但前後兩者心情不一樣。
他怎麼也不可能想得到她和曋祁還有聯係。
隨意擦了幾下頭發的毛巾扔到一邊,手裏的動作略微緩了下來,手機放在一邊,拿了一套衣服,慢條斯理的往身上穿。
嗓音也是低低沉沉,緩緩慢慢,“你不聲不響跑過來,就是為了看他?”
她皺眉,的確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樣,等你過來就知道了。”
“不管怎樣,你始終是沒讓我知曉。”他平緩的敘述事實,“比較起來,我回老家,還特意與你說了的,是不是差別不小?”
雖然語調緩慢而平和,但蘇安淺就是聽著不對勁,“燕西爵……你先別生氣。”
“我哪敢生你的氣?”男人不輕不重的插了一句,導致她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等燕西爵要出門的時候,才說掛電話。
她點了點頭,“你慢點開車。”
他沒說什麼,掛了電話,蘇安淺看著手機發了會兒愣,幹脆在醫院門口等他過來。
從燕西爵下榻的酒店到醫院的路程其實不算遠,但燕西爵花了差不多半小時才把車子緩緩停住,老遠就看到了站在醫院門口的人。
蘇安淺看著他從車上下來,穿的依舊是一身西裝,但是沒係領帶,多了幾分隨性,看著很舒服,就是一張英俊的臉少了幾分表情。
邁著修長的步伐,緩緩朝她走來,等近了她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