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達鬆濤居的時候,別墅周圍是靜謐的。
門口,季成站在車子邊上,見了她略微欠身,“安小姐。”
蘇安淺看了看別墅,又看他,“燕西爵要出門嗎?”
季成勉強一笑,“不是,可能是準備讓我去接您的,現在正好不用了。”
她皺了皺眉,沒說什麼,轉身往裏走。
走進客廳,沒有發現燕西爵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她昨晚扔到地上的那件外套,搭在沙發一側。
她看了一會兒,想著昨晚她走時候的語氣,也不可能跟他道歉怎麼的,幹脆直接去了廚房。
猛然聽到不知道哪個房間門被重重的砸關上,廚房裏的蘇安淺都跟著震了震。
沒大會兒,她不經意的扭頭就看到了站在廚房門口陰著臉的男人,麵無表情。
她也沒說話,也沒笑,隻是看了一眼,繼續手裏的事。
“出來。”燕西爵卻低低的一句。
她又轉頭看去,他正直直的盯著她。
“一會兒就好了……”
“我說了不用你下廚。”燕西爵麵無表情,聲音壓迫,內容聽起來倒是挺照顧她。
蘇安淺沒打算理他。
哪知道下一秒,他忽然疾步走過來,把一整晚憋著的氣都撒在她手裏的廚具上,一把搶過去,直接扔進池子裏,然後盯著她:“自己走出去還是我把你弄出去?”
她在被他大力搶走東西的時候就愣了愣,手微微縮回,這會兒看著他冷冰冰的臉,沒由來的心裏不舒服。
其實她知道,她去見葉淩的時候燕西爵就不高興,更別說她晚上並沒有回來住,也沒打招呼。
所以,她做好了心理準備,過來之後燕西爵會各種找茬。
因而,她站著沒動,略微仰臉,“說起來,你沒資格跟我發火,但是我可以忍,如果你發泄夠了,那就自己去忙,不用管我。”
聽完她的話,燕西爵卻薄唇抿起,盯著她,半晌卻冷然一笑,一言不發的轉身出了廚房。
蘇安淺站在原地,鬆了一口氣,繼續做她的早餐。
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時間,她這個時間做早餐已經晚了,但是燕西爵最近應該不會出去。
她把早餐放在桌上的時候,快十點半了,剛想去把他叫來,燕西爵卻自己出來了。
西裝革履,穿戴整齊,感冒發燒,加上昨晚幾乎沒睡的峻臉帶著很明顯的疲憊,目光一分一毫都沒往她的方向打。
沒辦法,蘇安淺隻能走過去,淡淡的問:“你要出門嗎?”
燕西爵依舊隻是‘嗯’了一句,徑直走到門邊準備換鞋。
蘇安淺卻微微皺起了眉,看了看餐廳的位置,“先把湯喝了吧,每天三頓不能少,不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什麼時候胃病能好?”
門口的男人這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你隻用管把每天該做的湯做好,什麼時候好是你分外的事。”
她緊了眉心,“我做這些不就是為了讓你早點好麼?”
換完鞋,燕西爵似笑非笑的看她,眼底卻一片淡漠,“我是不是該感謝你還擔心我好不了?”
蘇安淺氣得直接走到他麵前,“燕西爵,你什麼意思,就因為昨晚的事,你要這麼莫名其妙跟我糾纏,有意思嗎?”
男人淡淡的一句:“沒意思,所以你別跟我糾纏,我沒空吃,你可以倒了,晚上繼續做。”
蘇安淺緊了緊手心,“晚上你是不是不回來了?”
燕西爵已經把手放在門把上,略微側過臉,“就算我不回來,你也必須做。”
她一把將他要開門的手打掉,仰臉,“燕西爵,麻煩你講點道理,是你逼著我來這兒的,我想走隨時可以走,我還你錢而已,你以為我還不起嗎?”
燕西爵略微扯了嘴角,“所以你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不幹脆還錢,是想跟我舊情複燃還虛偽的欲拒還迎?”
“啪!”一聲打斷燕西爵的話音。
蘇安淺盯著他許久,眼圈一點點變紅,也許是被說中還不自知的難堪,也許隻因為明明無理的人是他,現在卻這樣說她的不是。
一巴掌之後,誰也沒說話,沉寂良久。
蘇安淺隻覺得掌心很疼,卻一直仰臉倔強的盯著他,許久才撇開紅著的眼,轉過身,輕輕淡淡的一句:“我還錢,麻煩你以後別再找我。”
她進客廳拿了外套,徑直往門口走,幾乎跟他擦肩而過,被她擰開的門卻男人修長的手臂橫過來狠狠關上。
燕西爵繃著臉,一手卻依然扣住她的手腕不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