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樓,他冷峻的臉神色複雜,開了床頭微弱的台燈,盯著她蒼白的臉看了很久。
終究第一次在這張床上跟她躺在一起。
碰到她的身體時,他卻忽然低咒,她那麼冰,冰得嚇人。
“蘇安淺!”燕西爵又一次慌了,將她攬過來拍著她的臉。
蘇安淺低燒到渾渾噩噩,沒有回應,而把她翻過來攬進懷裏的一個動作,燕西爵驀地定了視線。
在客廳,光線昏暗,除了觸覺的快感和迷戀,他不曾留意她的身體。
此刻,目光死死定在她左胸下方,那一枝妖嬈的鳶尾文身,想到柯婉兒身上相似的文身,某種言不明的震驚閃過腦海。
“蘇安淺?”他緩緩抬眼,無意識的喊了她,下一秒忽然激烈起來,“你給我醒醒!”
接下來,偌大的臥室充斥著燕西爵的煩躁不安,捏著電話一刻不停的催。
迪韻趕到時被他劈頭蓋臉的吼:“你他媽是踩蝸牛來的嗎?!”
迪韻傻了一下,做了他這麼多年私人醫生,燕西爵是涵養極好的,從不會跟她發火,而且,她眨了眨眼:“你居然爆粗?”
燕西爵寒著臉,直接把迪韻扔到了床邊。
沒兩分鍾,迪韻看了蘇安淺的情況,頓時擰了眉,“到底霸世慣了,你這是把她死裏弄啊?”
一會兒高燒,一會兒低燒,是頭牛也得倒下。
燕西爵不說話,深眸映著床上的人,許久,終於沉聲:“你看看她左胸的文身。”
文身?迪韻並未多想,但在看到的那一秒卻愣了,然後看了他,“你想說什麼?”
男人不知何時又點了煙,嗓音喑啞,“不知道。”
他現在很亂。
離開時,迪韻看了他,道:“其實她的文身背後是什麼故事,這跟你沒什麼關係。”
燕西爵神色溫冷,疲憊沉聲:“我必須知道。”
迪韻挑了挑眉,那就是沒得勸隻得去查了。
燕西爵再回到臥室,久久站在床邊,越是看床上的人,越是煩躁,尤其那白皙勝雪的肌膚布滿痕跡,控訴著他的惡行。
幾分鍾後,勞斯萊斯銀魅從夜空劃過,往夜色旖旎的‘榮爵堂’飛馳。
剛到家準備休息的薛南昱和明承衍都被叫了過來。
“老子白天替你賣命,晚上還得陪你喝酒,賺的還不如三陪女多呢!”薛南昱一進門就開始抱怨,“說吧,你又中哪門子邪了?”
明承衍一向溫爾,話不多,儒雅的落座,看了燕西爵。
燕西爵坐在主位,峻臉深沉,也不多說,拿了備好的那瓶酒一人一杯。
另兩人捏起酒杯時忽然齊齊的看向酒瓶,繼而,驀地眯起眼。
驚愕!
“嘭!”薛南昱忽然被燙了似的放下酒杯,看了燕西爵,“你真碰蘇安淺了?”
這瓶酒是當初燕西爵親自存在這兒的,他說寧願戒欲絕不戒煙,哪天碰了女人再喝這瓶酒。
明承衍也終於蹙了一下眉。
“隻是契約婚姻,你有必要這麼實打實身體力行?女人這東西一碰就容易上癮你不知道?”薛南昱接著道,沒了剛才的吊兒郎當。
燕西爵隻淡淡的舉了杯子,“我有分寸。幹了。”
女人這東西的確容易上癮,他到現在都清晰記得她的熾熱。
“走,熱鬧才有意思。”燕西爵忽然從座位起身。
色欲橫流的舞池,五光十色的燈光正在點燃血液,明承衍站在外圍,看著燕西爵第一次這樣放縱,一圈濃妝豔抹的女人左擁右抱,酒更是一杯接一杯往下灌。
可即便如此,腦子裏,蘇安淺那冰冷怨恨的水眸盯著他,生根發芽。
他忽然體驗到那種意境:碰了一個處,像犯了一場罪,隻想用放縱去磨滅。
那一夜,蘇安淺像死後重生,醒來後呆呆的躺了好久,目無焦距,直到被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
“喂?”她周身難受,皺緊眉。
可下一秒,沒做多想,匆匆掛了電話開始洗漱。
趕到蘇氏時,門口好幾個人在等她,滿臉怒氣。
“蘇小姐,這到底怎麼回事,蘇家沒人主事,我們隻能找你。”幾個董事火氣不小,揮著手臂。
“咱們祖輩都在蘇氏打拚,這倒好,二話不說要把我等踢走?這不忘恩負義嗎?沒有我們,就沒有蘇氏曾經的輝煌!”
蘇安淺並不清楚這怎麼回事,但一想也知道這是燕西爵的意思。
“請各位稍安勿躁,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她隻能這麼說。
艱難的走出人群,她才得以往YSK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