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半垂下了眼睛,但一雙手,卻還是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孩子,深怕被人搶走似的。喃喃的對著祁千昕道,“我睡著了,你可不能讓人將孩子抱走!”

“好!”

“你要發誓!”

祁千昕無奈的笑著,“好,我發誓!”

秦楚這才放心的完全閉上了眼睛,唇角,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淺淺笑容。

祁千昕坐在床邊,靜靜地望著寢榻上的人。一直都知道,她對自己,是最重要的!可是,直到那一夜,他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這最字,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皇宮,並不適合她,他看得出來!

“阿楚,再給我幾年的時間,到時,我便將皇位傳給家齊,帶著你與孩子,去過隻有我們一家人的平靜生活!”手,輕輕地撫上沉睡之人的臉,異常珍惜的描繪著她的輪廓。

秦楚模模糊糊間,似乎聽到了祁千昕的話,但又似乎沒有聽到。臉龐,不自覺的在祁千昕溫暖的手心,蹭了蹭,找了個自己最舒適的位置,陷入美夢當中。

這一日,下午。

祁千昕與莊君澤兩個人,一杯香茗,一棋盤,在涼亭中對弈。小家齊則拿著一把小木劍,在亭子外的花園中舞劍。

“剛才那一劍,手臂再抬高一點!”

祁千昕一邊落子,一邊對著亭子外的小人兒說道。

小家齊滿臉汗水,顯是累了,拎著木劍,跑入亭中,拉了拉祁千昕的衣袖,撒嬌道,“父皇,明日練,好不好?”

祁千昕側頭望過去,沒有說話,隻是,鳳眸中劃過一抹厲色。

小家齊頓時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莊君澤長臂一伸,將小家齊帶入自己的懷中,另一隻手,撫了撫小家齊的頭發,安撫他的害怕。旋即,微微皺了皺眉,不讚同的對著祁千昕道,“孩子還小,你太操之過急了!”

祁千昕聞言,放下手中的棋子,似有似無的歎了一口氣。

莊君澤隱隱約約中,已經看出了些什麼,開口詢問的話,肯定的成分居多,“你是想盡快讓小家齊登基為帝?”

“我想用全部的時間,陪著阿楚!”

“可是,也要慢慢來才行!”莊君澤說著,示意小家齊去玩!

小家齊偷偷的瞄了瞄祁千昕,見他不說話,立馬丟下木劍,跑了個無影無蹤。

莊君澤失笑,促狹道,“孩子現在都已經開始怕你了!”

祁千昕也是笑了笑。

這時,隻見一襲白衣的秦楚,衣袂翩楊間,懷抱著繈褓,緩步從廊道的盡頭,向著這邊走來。片刻後,步入了亭子。

“今日,你們兩人怎麼如此好雅興?”秦楚望著麵前的棋盤,一拂衣袖,準備在另一條石凳上坐下來。

祁千昕伸手拉住秦楚,阻止了她的動作。繼而,喚來宮女,送了一個厚厚的墊子上來,鋪在石凳上,這才讓秦楚坐下。

秦楚心中一暖,他總是能考慮到最細微的地方,給她最體貼的嗬護。

莊君澤喝著茶,對秦楚的感情,早已釋然。如今,隻要看著她幸福,他便滿足了。

“今日,孩子乖不乖?”祁千昕一邊伸手,欲抱過孩子,一邊問道。

秦楚剛要回答,懷中的孩子,就大哭特哭了起來。

秦楚連忙輕聲哄懷中的孩子,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小孩子就是一個勁的哭個不停,令她突然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祁千昕看著,也是一驚,快速的喚來了伺候小公主的宮女、太監、嬤嬤!

一圈人,團團的圍著秦楚懷中的孩子,想方設法的想要令她停止哭泣,但是,沒有用,怎麼也沒有用!

“千昕,懿兒她……怎麼辦……”

“莫急……”

祁千昕口中說著莫急,但心裏,卻是比任何人都來得焦急。往日裏對待敵人,或是國事時的遊刃有餘,此刻,竟是全無用武之地!

莊君澤看著麵前那有些混亂的場麵,站起了身,撥開人群,走近秦楚,看看自己是否能幫上什麼忙。而,就在他走近秦楚,手,觸上秦楚懷中的小小人兒時,小小的人兒突然停止了哭泣,並且,還咯咯咯的笑了出來。

清脆的笑聲,霎時如明媚的陽光,猛的從雲層裏撥開了陰暗,照射下來。

令亭子內的眾人,不由得便是猛然鬆了一口氣!

莊君澤心下詫異,不覺便伸手抱過了秦楚懷中的孩子。自孩子出生到現在,兩個多月,這還是他第一次抱她。

小小的身體,幾乎沒有什麼重量可言!

但卻讓他的心,忽的變得異樣的柔軟!

小小的人兒,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經過淚水洗禮的瞳孔,別樣的明亮,皎皎如月,燦若星辰。小手,高高的揚起,就去撫摸莊君澤那一張俊美至極的臉。

莊君澤淺淺一笑。

不知,自這一刻起,自己便已與懷中的小人兒,結下了不解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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