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光了上藥,你別亂看,你別亂摸(2 / 3)

祁千昕伸手接過,鳳眸半掀,靜靜地凝視著鏡子中的容顏,半響,俊美的容顏上擒上一抹似笑非笑,道,“三十七歲?我有那麼老麼?就算是失憶,也頂多四五年而已,你該不會,是在騙我的吧?”淡淡的語氣,似是隨口一說,但,鳳眸深處,不經意流露出的那一抹精光,卻全然不是這個意思!

“祁叔叔,阿楚豈會騙你!”

祁千昕聞言,鳳眸中,漾起一抹淺淺的漪瀾,似是帶著笑意,又似是帶著打量。房間內的空氣,在不同尋常的波動著!

秦楚徒然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氣壓,在周身,不斷地縈繞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祁千昕將手中的鏡子,隨手一甩,身體,緊接著後仰,懶懶散散的躺在床榻上,道,“那麼,我的好侄女,現在,給叔叔上藥吧!”

空氣中的氣壓,在床榻上之人開口的那一刻,忽然消失不見。不知道是不是秦楚的錯覺,她覺得,床榻上之人在說到侄女二個字時,音調,似乎微微的楊了楊,似乎,帶著一絲別樣的笑意!

“祁叔叔……”

秦楚深深的猶豫著,床榻上裸露的身體……

“難道,你要你的叔叔,流血而死麼?”祁千昕看著依舊一動不動的秦楚,聲音,倏然帶上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幽怨,那一雙世間罕見的鳳眸,也同時含上了一絲幽怨的意味,似乎,無形中在控訴著秦楚不願給他上藥的惡行!

聞言,秦楚猛然側頭向著床榻上之人望去,隻見,他的背部,確實還在隱隱的滲透著鮮血。之前,因為他穿著紅衣的緣故,所以,即使鮮血滲透出來了,也看不出來,但此刻……

祁千昕趴在床榻上,看樣子,似是在等著秦楚動手,給他上藥。但,事實上,他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麵前女子說的東華帝秦皓軒、南寧帝古修蒼,以及仲博雅,為何他都沒有絲毫的印象?自己,難道當真與他們結拜為兄弟了麼?在記憶中,大陸,明明是七分天下,何時有了南寧國?西越國?而自己,又怎麼會成為西越國的皇帝?

太多太多的疑惑,解不開!

鏡子中,自己看上去,明明隻有二十歲的樣子,難道,自己當真已經有三十七歲了?自己,散失了整整二十二年的記憶?

不太信……

背部,一道輕柔的觸覺,在這個時候,傳入了祁千昕的神經,將祁千昕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旋即,感覺到,有一股沁涼的感覺,滲透進疼痛的傷口,瞬間緩解了傷口上的疼痛。

秦楚在祁千昕深思的時候,在床沿,坐了下來,給祁千昕上藥。而,上藥的同時,也止不住陷入了沉思。在那一座小島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八個白胡子白頭發的老人,個個看上去都很和藹可親,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但是,當時,那一個長老,當真是忘記提醒小島上有機關了麼?還有,如今,祁千昕失憶了,後麵,可該如何是好?

一道不容人忽視的視線,落在秦楚的臉上。

秦楚飄遠的思緒,緩緩地拉了回來,下一刻,毫無征兆的對上那一雙散發著灩灩光芒的鳳眸,心,止不住微微一滯,問道,“祁叔叔,你在看什麼?”

“看你!”

簡短的兩個字,似乎,一個男子,這樣一眨不眨的凝神觀看一個女子,是理所當然的,絲毫也不曾越禮。

秦楚微微疑惑,問道,“我有什麼好看的?”

祁千昕聞言,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確實沒有什麼好看的。”

秦楚一怔,沒有再說話。

許久。

秦楚感覺到祁千昕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的臉上,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於是,問道,“祁叔叔,你到底在看什麼?”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該不會是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吧?

“沒什麼!”總覺得麵前的人,似乎,似曾相識,但是,到底什麼時候見過呢,祁千昕想了許久,也想不起來!

“既然沒什麼,那你就別亂看!”

這樣近的距離,一個人,一直一眨不眨的望著你看,任誰,都會不自在起來。

“我不亂看,那你也別亂摸!”祁千昕聞言,並不收回視線,趴在床榻上的身體,一手,支著頭,開始好整以暇的望起秦楚來。

“我哪有亂摸!”

秦楚頓時將雙手都同時收了回來,是他自己要她上藥的,如今,竟然說她亂摸?

“你沒有亂摸麼?”

祁千昕鳳眸斜視,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示意秦楚,望向他的背。

秦楚順著祁千昕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遊神的時候,竟然將他的整個背部,都塗上了金瘡藥。

“我……”

“你既然亂摸,我自然要看回來,還是,你想讓我……”摸回來……邪魅而俊美異常的臉上,此時,薄唇微勾,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後一句話,故意的、有意的、特意的留了一半,但更引得人去遐想……

“你……”

秦楚一時間,猛然站起身來,麵前之人,真的是祁千昕麼?又或者,誰能告訴她,十五歲的祁千昕,竟是這般的……這般的邪肆不羈……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祁千昕看了一眼秦楚,薄唇微勾,而後,又瞥了一眼椅子上那一襲有些破損的紅衣,微微挑了挑眉,直起身,直接取過秦楚手中拿著的金瘡藥,道,“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去給我準備一套衣服過來!”

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語氣,但是,仔細聽,可以聽出隱藏其中的那一絲命令!這個人,不管怎麼變,有些地方,是永遠不會變的!

秦楚聞言,轉身,快速的出屋而去,麵前的這個祁千昕,真的是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來說!

樓下!

冥夜十三騎圍聚在一起,目光,時不時的落向二樓緊閉的房間,見秦楚下來,急忙走上前去,關心的問道,“皇上如何?”

秦楚對上十二雙關心的眼睛,沉默了一下,道,“祁叔叔他,失憶了,如今,好像隻有十五歲的樣子!”一個明明已經三十七歲的人,竟然開口,說她一個十八歲的人,老!

“十五歲?”冥夜十三騎的麵色,一時間,可謂是眾彩紛呈,都不自覺的重複著秦楚話語中的那兩個字。

秦楚在十二雙眼睛的直視下,輕輕地點了點頭,而後,道,“祁叔叔他要一套衣服……”

話,才說了一半,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已經雙手送上來一套白色的衣服,道,“這一套衣服,是剛剛去向這裏的居民要來的。”

秦楚沒想到冥夜十三騎竟考慮的這麼周到,早已經去準備衣服了。

“小姐,皇上他如今失憶了,對我們都有戒備,惟獨對小姐沒有,所以,這衣服……”白色的衣服,遞到秦楚的麵前,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秦楚想著剛才的情形,此刻,她倒當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與那一個人相處了!隻是,她也看出來了,那一個人,他對冥夜十三騎,有著戒備。這衣服,還得自己送上去!

房間內。

祁千昕隨意的給剩下的傷口上了點藥。這點傷,其實,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甚至,是可以完全忽視的。目光,在左手臂上,那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上,微微留滯了一小會兒,而後,將手中的金瘡藥,隨手往床榻上一扔。

這時,緊閉的房門,輕輕的叩響。

祁千昕斜靠在床榻的木棱上,雙手,閑閑的環胸,一臉好整以暇的望著房門,並不說話。

門外。

秦楚敲了敲門,久久未曾聽到房間內有任何聲響,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推門而進,隻見,那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正淺笑著靠在床榻的木棱上。而,那一抹笑,在看到自己手中白色的衣服時,突的落了下去!

“換一套,我要紅色的!”

秦楚低頭看了看手中白色的衣服,並沒有轉身出去,而是走近床榻上的人,道,“這衣服,是向這裏的居民要來的,男子,很少有紅色的衣服。”男子,除了成親那一日,似乎沒有人會穿紅色的衣服,當然,除了麵前之人。

麵前之人,穿著紅色的衣服,有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妖冶!一時間,秦楚竟突然有一種想要看看麵前之人穿其他顏色的衣服時的樣子。

“沒有,那你就去做!”

語氣,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說要紅色的衣服,就非紅色的衣服不可。

秦楚麵露為難,這……

“你,該不會是不會做吧?”祁千昕看著麵露為難的秦楚,突然間,用一種有些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喃喃的低語道,“女子,不該都會的麼?”

誰規定說女子都該會做衣服的?秦楚用著一種更奇怪的眼神看著祁千昕,一動不動!

“反正我不管,你自己去想辦法!”

祁千昕雙手環胸,一幅沒有紅色的衣服,就不穿的樣子!

秦楚看著麵前有些孩子氣的祁千昕,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種情況?那一個成熟穩重的男子,十五歲的時候,竟是這般的……這般的……

“祁叔叔,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紅色的衣服,即使做,也需要一點時間,你能不能先將就一下呢?”秦楚一時間,幾乎已經用上了哄孩子的語氣,與麵前的男子,哦,不,不是,如今,是少年,說道。

“不能!”

幹脆的兩個字,自始至終不肯退讓半步!

秦楚頓時一臉的為難,真想此刻手中,立即有一桶紅色的染料,直接將白衣,染成紅色!“祁叔叔……”

“不如,你將那一件紅色的衣服補一下,我先將就將就!”祁千昕最後的最後,終是稍做了小小的退讓,伸手,指了指椅子上那一件有些破損的紅衣!

秦楚順著祁千昕手指的方向望去,此刻,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了。抬步,向著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裏?”祁千昕看著離去的秦楚,問道。

“借針線!”

“哦,快去快回,我好像有些冷了!”

聞言,秦楚立馬折身,將手中的白衣往祁千昕麵前一送,“祁叔叔,你若是冷的話,先穿這件?”

祁千昕霎時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麵前白色的衣服,那鳳眸中流露出來的眼神,似乎在說:我寧願凍死,也不穿除紅色以外的其他顏色衣服!

秦楚麵上揚起來的笑容,頓時一僵,任命的向著屋外走去!此刻,這樣固執的像個孩子一樣的祁千昕,真是讓人恨不得……恨不得狂揍一頓……

此刻的祁千昕,此刻的西越國帝王,該怎麼來說呢?三十七歲?十五歲?若不是那偶爾不經意間劃過鳳眸的精光,秦楚真要以為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了!

一個成熟穩重……

一個年少不羈,妖魅輕狂,像一個孩子……

誠如之前那一個長老所說,部落內的村民,都是非常友善的,秦楚很快便借到了自己所需的針線。

房間內。

秦楚坐在窗邊,借著窗外的光線,開始認真的縫起了祁千昕那一件有些破損了的紅衣,幸好,以前,這些針線,她多少是會一點的。而後來,到了楊家,她也用針線,做過幾件小孩子的衣服。

祁千昕坐在床榻上,靜靜地望著窗邊低頭認真縫補的那一個人。

記憶,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經常不是這裏受傷,就是那裏受傷,衣服,一不小心就染上了血漬。剛開始,還有年邁的母親,每天給自己洗,後來,獨自一個人,便……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隻穿紅色的衣服,因為,紅色,不管你在上麵浸透了多少鮮血,都絲毫看不出來!

“祁叔叔,好了!”

一件紅衣,突然呈現在了祁千昕的麵前,瞬間拉回了祁千昕的思緒!

祁千昕站起身來,前一刻鳳眸中劃過的異樣,刹那間,已經完美的掩去,單手,取過秦楚手中拿著的紅衣,向著空中一執!

火鳳一樣妖冶的紅衣,霎時,如展翅欲飛的鳳凰一般,在半空中,倏然展開,繼而,輕飄飄的落下來。

祁千昕在紅衣落在與肩同高的時候,飛快的一展手臂,令紅衣,柔順的披在了布著傷口的修長身軀上。

一舉一動間,都帶著一絲令人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祁千昕穿上衣服後,轉身就往外走去。

秦楚呆愣了一下,快步的跟上。

樓下,看著祁千昕下樓來的冥夜十三騎,疑惑的側頭望向跟在後麵的秦楚,似乎在問:發生了什麼事?

秦楚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祁千昕不發一言的步出屋子後,鳳眸,環視一周,而後,選了一條路,一路走去。

秦楚與冥夜十三騎緊跟其後!

皇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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