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品質,抱歉,她沒有(2 / 3)

雲岫知凝視著麵前之人,陽光,透過竹葉,在其豐神俊美的臉上,落下斑斑駁駁的陰影,讓他的整個人,顯得異樣的清冷與冷漠,就如那一日,他用棋子,毫不留情的打斷秦楚的手和腳時,給秦楚的感覺一樣。

“秦楚,有什麼怨恨,你大可以衝著我來……”

“我當然會衝著你去。”

四目相對……

秦楚緩緩地笑了,別急,別急……

柳如梅眼眶中的眼淚,一時間,怎麼也止不住,一個勁的拚命往下掉。慢慢的,她感覺到身體內,莫名而起一股異樣的燥熱,讓原本蒼白的臉,漸漸呈現出不同尋常的酡紅。不安,再一次席卷了她,顫抖的對著遠處的雲袖知,喃喃喚道,“袖知哥哥,救我……”

雲袖知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看著秦楚的眼眸,漸漸充滿了失望,“以往的善良,與現在的惡毒,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的本性?今日,若不是我收到密函,你是不是……”

秦楚望著麵前的男人,這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個人。對柳如梅,處處維護,對著她時,隻有冷漠。而不是這幾日,抽風的對她露出關心……

眸內,漸漸的帶起了一抹似嘲似諷的笑容,“其實你心中,不是一早就有答案了麼?”一早就已經給她定了罪,“那麼,又何必再問?”

雲袖知凝視著麵前女子的眼睛,似是要將她的本性,看個透徹!

半響。

許久……

如玉的眉宇間,不知不覺布滿了冷漠的令人不寒而顫的森冷,“取出梅兒體內的銀針,這一件事,我可以不追究!”麵前之人不會武功,要想控製住一個人的行動,隻能通過用她所會的銀針……

柳如梅不可置信的聽著雲袖知的話,他竟然……竟然放過秦楚……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麼?嫉妒,一瞬間,如海浪般,席卷了柳如梅的整顆心,讓她心中的那一絲扭曲,無限製的擴大……

秦楚輕笑一聲,冷嗤,“不解!”

“秦楚,別逼我動手!”

“你可以試試!”

他以為,她會怕他麼?

他以為,她還是當年那一個任由人欺淩的軟弱女子麼?

不是,再也不是!

“秦楚……”

柳如梅餘光望著那邊的一切,望著雲袖知望著那一個人時,眼底隱藏極深的那一抹帶著不願傷害的無奈,魅紅的臉,唇邊,苦澀地蕩漾開一抹絕望。但,緊接著,又勾起了一抹陰翳,深深地閉了閉眼,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舌頭。

一縷鮮血,先順著唇角溢了出來。

緊接著,無法抑製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雲袖知一驚,身形一躍,瞬間來到柳如梅的身邊,一手,放上柳如梅的肩膀,運力,將她體內的銀針,一瞬間逼了出來,再反手,將柳如梅虛弱倒下去的身軀,擁入了懷中,道,“梅兒,你怎麼樣了?”

“袖知哥哥,梅兒恐怕……恐怕……”斷斷續續的聲音,雖然一切都是她設計的,雖然麵前死去的這些人,都是她安排的,但是,如今,死無對證……一臉的無辜,一臉的被傷害,一臉的淚漬,“袖知哥哥,梅兒……梅兒……”

感覺到懷中之人不同尋常的溫度,再望著懷中之人過分魅紅的臉頰,雲袖知深深地皺了皺眉,再望向秦楚時,這些日子以來,那些莫名而起的感情,都已經遠遠地摒棄,冷聲道,“解藥!”

“沒有!”

茶水中的藥,是柳如梅自己下的,要解藥,也該是向柳如梅自己要,而她,就算有,也不給,絕不給!

“秦楚,莫要真的逼我動手,這對你,沒有好處!”

“我倒很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沒有好處法!”

“真的想試?”

伴隨著那一個試字落下,秦楚的右手手腕,已經落入了一隻冰冷的手中,節骨,在咯咯的作響。

秦楚猛然用力的咬住牙,才沒有令自己將那一聲痛呼喊出來,神色,平靜如常的望向雲袖知,冷笑道,“怎麼?雲南王,你難不成還想再折一次我的手腕麼?”

當日的那一幕,忽的劃過雲袖知的腦海,扣著秦楚手腕的手,有一瞬間的鬆開,但緊接著被更重的力道握住,“隻要你給梅兒解藥……”

“不給!”

雲袖知的眸光中,泛起了濃重的森冷,還隱帶著一絲狠戾……

柳如梅長長地睫毛、嚴嚴實實的掩蓋下的眼中,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陰笑,雲袖知到最後,最在意的人,還是她。雖然,之前受了一些苦,但是,這些苦,她會讓麵前的人,加倍加倍的還回來的。

被秦楚先前折斷的那一隻手,緩緩地、緩緩地抬起,輕輕地觸上雲袖知扣著秦楚手腕的那一隻手,仿佛是想要將雲袖知的手掰開,不讓他傷害秦楚,低低的道,“袖知哥哥,姐姐她隻是怨恨我罷了,我知道,以前很多事,是我做得不對。袖知哥哥,你不要傷害姐姐,我們勸姐姐回去,回王府去,好麼?”說著,轉望向秦楚,“姐姐,妹妹知道錯了,你原諒妹妹一次,給妹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麼?”

若不是說話之人望著自己時,眼底,帶著一絲陰冷,秦楚倒當真要信了說話之人呢!

雲袖知因為柳如梅的那一個動作,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她的手腕,竟然……眸中的冷冽,直直的射向秦楚,扣著秦楚手腕的手,力道,一時間仿佛要將秦楚的骨頭硬生生捏碎,“我再最後問你一遍,解藥,有還是沒有?”

“有,不給!”

伴隨著秦楚的最後一個字落下,雲袖知倏然使力。

與折斷手腕不同,雲袖知根本就是想捏碎她的骨頭。從手腕瞬間蔓延過全身的疼痛,讓秦楚一時間痛的仿佛要死去。

秦楚顫抖的咬住唇,唇角,倏然溢出一縷鮮血,但還是硬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雲南王,你在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喝,從竹林的進口處,驀然傳來。

雲袖知早在看著麵前之人唇角溢出的那一縷鮮血的時候,就準備鬆開手了。而此刻,聽著傳來的那一聲怒喝,就順勢鬆了開來。

秦楚的身體,在雲袖知鬆開手的那一刻,便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溫暖的懷抱。

封若華在步進竹林,看到竹林內的那一幕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向著這邊飛躍而來,將秦楚,帶入了自己的懷中,同時,一掌,毫不猶豫的向著傷害了秦楚的雲袖知而去。

雲袖知對上封若華的那一掌,借力,擁著懷中的柳如梅,飛身向後。

封若華查看秦楚的手腕,引得秦楚一陣皺眉,擔憂的道,“小姐,怎麼樣了?嚴不嚴重?”

原本是很痛很痛的,但是,觸及到封若華那擔憂的眼神,秦楚突然間,再感覺不到了疼痛,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古修蒼緩步步進充滿了血腥味的竹林,沉穩的步伐,帶著隱忍的怒氣,對著雲袖知問道,“雲南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柳如梅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古修蒼會突然到來,心中,閃過一抹慌亂,但旋即強自鎮定,搶先雲袖知一步,道,“皇上,是姐姐約我來此相見,她安排了人,想要侮辱我,袖知哥哥隻是想要姐姐交出解藥罷了!”所有的人,都已經死去,顛倒是非黑白,其實,很容易,柳如梅在說完後,心中的那一抹慌亂,已經消失不見,就好像自己所說的,就是事實一般。

“是麼?”

古修蒼淡淡的反問,目光,掠過柳如梅。

柳如梅沒有察覺到古修蒼眼底那一抹一閃而過的冷冽,用力的點頭,而後,又掙紮了一番的緩緩地說道,“皇上,其實,楚神醫就是姐姐秦楚,姐姐她欺騙了你。”或許,加上這一條欺君之罪……

古修蒼沒有再看柳如梅,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不發一語的雲袖知身上,“雲南王,真的是這樣麼?”

“皇上,當然是這樣。”柳如梅又一次搶先回答。

“朕有問你話麼?”

淡淡的話語,無形中的那一股氣壓,頃刻間壓的竹林內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雲袖知望向與封若華站在一起的秦楚,盡管,柳如梅剛才所說的一切,是事實,也是他親眼所見,但是,他卻……良久,道,“皇上,這隻是一個誤會!”

一句話,讓柳如梅倏然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之下,抱著她的人,竟還會護著那一個人。

這一刻,擁著自己的懷抱,讓柳如梅再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隻是誤會?”

古修蒼對著雲袖知,再問了一遍!

“隻是誤會!”四個字,淡然無波,語氣與之前無二。

秦楚冷漠的瞥了一眼雲袖知,心中,似是有些遺憾,至於遺憾什麼,當然是……

古修蒼不緊不慢的拍了拍手,片刻,隻見竹林外,跟隨了古修蒼幾十年的那一名老太監,手中,緊緊地扣著一名身形顫抖、麵含恐懼的丫鬟,走了進來。

那一名丫鬟,在看到古修蒼的那一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老太監的手,跑到古修蒼的麵前,跪了下來,顫抖的道,“皇上,一切都不關奴婢的事,是夫人,是夫人吩咐奴婢這麼做的。”

柳如梅在看到丫鬟的那一刻,麵色,微微發白。

丫鬟早已經顧不得忠心,也顧不得柳如梅,跪在古修蒼的腳下,拚命的解釋,似是以為這樣,就可以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皇上,那藥,是夫人讓奴婢去青樓買的,那些人,也是夫人給奴婢銀子,讓奴婢去找來的。皇上,真的不關奴婢的事,請皇上饒奴婢一命!”

古修蒼沒有說話,側頭望向柳如梅。

雲袖知在聽到柳如梅丫鬟的話後,擁著柳如梅的手,一點點鬆開,一時間,好像根本不認識了麵前之人。

柳如梅失去了雲袖知的攙扶,纖細的身軀,顯得有些搖搖欲墜,麵色,早已經煞白如紙。張了張嘴,卻久久說不出話來。驚恐的盡頭,她心中,希望雲袖知能夠在這個時候,護一護她,但是,他的眼神,冷的讓她陌生。

獨自站著,柳如梅環視一周,沒有一個人願意護著她!

丫鬟仰頭看著不說話、恍若神祇一般的帝王,心,刹那間跌入了穀底,連忙側頭,望向柳如梅,顫聲道,“夫人,你說話呀,奴婢隻是奉你命令行事而已。”

“胡說,你胡說!”

倏然,柳如梅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驟然否決,“這件事,根本就是秦楚一手設計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什麼時候被她收買的?竟這樣出賣我?”

“夫人……”丫鬟脫口喚道。

古修蒼看著抵死不承認的柳如梅,淡漠一笑,“柳如梅,朕以往看在儀貴妃的麵子上,一直對你寬容有加,但沒想到,你竟然變本加厲,做出這樣的事來。”

柳如梅的身體,止不住的晃了晃,急急的道,“皇上,不是這樣的,你不要相信那個賤丫頭的話,皇上,是秦楚害我,不是我害她……”

“來人,將柳如梅壓入天牢。”

古修蒼顯然不想再聽柳如梅辯解,冷漠的吩咐竹林外的侍衛,將柳如梅押下去。

柳如梅看著一步步走進竹林的侍衛,顫抖的後退,最後,一把拽住雲袖知的衣袖,“袖知哥哥,你救我……”

雲袖知望著柳如梅,沒有動。

淚,早已經再次蔓延過柳如梅的眼眶,讓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朦朧中,她看不清雲袖知具體的神情,隻看到雲袖知冷漠的站著,一動不動。

拽住雲袖知衣袖的手,脫力般的一點點鬆開!

“袖知哥哥,梅兒最後隻問你一句。”

手臂,被人一把扣住,柳如梅用力的掙紮,對著雲袖知問道,“袖知哥哥,你有沒有愛過梅兒?哪怕是一點點?”

“沒有!”

事實,往往是世間最殘忍的利劍。

柳如梅絕望盡頭,忍不住放聲而笑,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愛麵前這個男人罷了,可是,他卻根本沒有愛過她,哪怕是一點點,也不曾愛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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