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現在有的道士開始提倡科學修道了,以後肯定會更先進高效的。”喻爭渡應道。
青衣女歪了歪腦袋:“科學修道是什麼?”
“這個解釋起來就複雜了,得從牛頓和馬克思起。”喻爭渡攤手,“我們時間已經不夠上課了。”
他突然問道:“你一直以前,你以前也出土過嗎?”
“出土?”青衣女想了一下,欣然點頭,“對,以前也出土過,不過很快被道士們埋了回去。”
她露出個奇怪的笑容:“但是這次不會了,我現在很厲害。”
喻爭渡點點頭,自言自語道:“現在的抓鬼技術也更厲害了。”
青衣女突然看他:“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怎麼可能,我跟你才第一次見麵!”喻爭渡麵不改色地道,“對了,你跑起來快嗎?”
“還好……”青衣女一句話沒完,就見喻爭渡突然拔腿就跑,跟一陣風似的,手刀飛快地往別墅的方向跑進去,一邊扯著嗓子大喊:“保護我保護我保護我!”
青衣女:“……”
別墅那邊原來看著喻爭渡閑庭信步和旱魃談笑風生,心中暗暗生出敬佩的眾人:“……”
喻總,人設崩了!崩了!
喻爭渡風一樣衝回群眾的懷抱裏,不等一口氣喘上來,又立刻囂張地叉著腰朝青衣女放話:“這位旱魃,我們已經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並做好了對付你的萬全準備,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原地投降!”
大師們嘴角一陣抽搐,明沛然連忙拉了喻爭渡一把:“喻總,穆道長剛了,我們跟這隻旱魃相處了半都沒人察覺她的氣息,她的修為遠遠超過我們的預料,我們的準備一點也不萬全啊!”
喻爭渡噎了一下,拍了拍明沛然的肩膀:“你提示得太晚了,我話已經放出去了。”
青衣女一不留神讓喻爭渡溜了,不過她也不著急,繼續把玩著手上的激光燈,露著她奇怪的笑容:“我已經不怕你們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周圍一下變得燥熱了起來,空氣中僅剩的一點水分也快速流失,所有人感到自己的皮膚開始發起癢來。
那位剛做完麵膜的女道長忍不住摸了自己的臉一把:“太幹了……貧道的臉快要裂開了……”
同一時間,峰頂處的空之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驚得眾人俱是下意識抬起頭來,穆道長神色凝重:“不好,是旱雷,不趕緊處理掉旱魃的話,就要起山火了。”
聽到穆道長的話,大家顧不上和青衣女打嘴仗,大師們紛紛掐訣念咒。
“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那位女道長修為高深,率先念完了咒訣,她手中握著拂塵,在咒語落地的同時拂塵往前一甩,平地起了一陣罡風,一下將她身前供桌上放著的兩疊黃符吹飛起來。
那黃符似有指引一般,直直衝著青衣女而去,青衣女不閃不避,任那黃符密密地貼到自己身上。
“斬妖縛邪,殺鬼萬千。”女道長拂塵又是一甩,隻聽一陣清脆的“劈裏啪啦”的聲響,貼在青衣女身上的黃符竟是瞬間炸開。
喻爭渡發自內心為她鼓掌:“師姐好厲害!”
然而爆炸結束,青衣女隻輕輕地拍了拍自己身上被炸得裂了一點出來的布片,看著他們,眼神一下子幽暗了起來:“你們真討厭。”
竟是一點損傷都沒有。
女道長大驚:“怎麼會這樣?”
“道長別急,我們繼續!”明沛然連忙比了個手勢,立刻有工作人員從一個打開的箱子裏抽了兩疊黃符出來,飛快地補充到女道長的供桌上,明沛然安撫道,“法器材料我們都準備充足了,請大師們盡情發揮,不用擔心後勤補給的問題!”
喻爭渡轉頭,隻見別墅裏,工作人員們將一個個人力運上來的箱子打開,露出成箱的黃符、朱砂、桃木劍、八卦鏡、黑狗血等法器,甚至還有一網兜的大蒜和幾個十字架,頓時歎為觀止。
國家隊真是太專業!太有錢了!太讓人羨慕了!
明沛然衝他笑道:“放心,都是開過光的,不會掉鏈子的!”
喻爭渡嘴唇動了動,覺得自己應該點什麼。
正好兩個工作人員抬著一箱子桃木劍出來,其中一個不心踉蹌了一步,從腰上掉下一本書來。
喻爭渡低頭一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
明沛然連忙撿起那本書拍了拍,插進自己的褲腰裏,自然地對喻爭渡解釋道:“社會主義信仰也是信仰,這種時候是不能丟下的。”
喻爭渡沒話了。
前線那邊,大師們的戰鬥已趨白熱化。
女道長的爆炸黃符徹底激怒了青衣女,青衣女身上的皮膚迅速幹癟下去,周圍的空氣越幹,幾乎叫人無法喘息。
“啊——”青衣女發出一聲古怪而尖銳的長嘯,然後猛地原地蹦起,就好像喻爭渡在森林裏看到的那樣,筆直的、僵硬的、沒有任何彈性地直接蹦向半空,熾熱的氣流從她身周澎湃地蕩開,空氣像要燒起來一般。
喻爭渡吃驚地看著明沛然:“明隊,你頭發卷起來了!”
明沛然看他一眼:“你也卷起來了。”
喻爭渡難得驚得變了神色:卷發事,萬一被旱魃燒禿了就不好了!
就在這時,大師們齊齊發力,各種法器在法力的加持下飛向旱魃的方向。
黃符在半空中經受不住熱浪的侵襲,直接燒成了灰燼。
銅鈴聲大響,震得眾人耳朵發聵。
數把桃木劍、銅錢劍、金剛錐如有萬鈞之力,帶著微微的鳴動,穿過粘稠的熱浪,刺入旱魃的胸口。
“啊——”旱魃在半空中發出淒厲的哀嚎。
“快,諸位合力!”穆道長一聲令下,諸位大師集體席地坐下,閉目念訣,一時之間,周圍隻剩下摩摩的誦經之聲。
銅鈴聲仍在不住作響,刺在旱魃胸口處的法器不住顫動,深入。
旱魃幹癟的臉上越發扭曲,扭曲中卻仍隱隱有著奇異的笑:“你們殺不死我的!但我會殺死你們所有人!”
“胡八道!”明沛然突然一個舉手,喊道,“把我的水槍拿來。”
喻爭渡吃驚地看他:“明隊,這麼有童心?”
“你且看著。”明沛然接過一把高壓水槍,看穆道長,“道長,快幫我開個光。”
穆道長驀地睜開眼,手中結印:“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長存。”
喻爭渡看著國家隊和大師們的無間配合,感覺十分迷惑。
緊接著,明沛然衝上前去,把高壓水槍高舉起來對準旱魃猛地一噴……一股黑紅粘稠的液體噴了出來。
“新鮮開光黑狗血,不信搞不死你一個僵屍!”明沛然道。
喻爭渡忍不住學周潤發鼓掌,先進,太先進了。
“唉,這黑狗血也蒸發了不少,有點稠啊……”明沛然抱怨道。
好在粘稠的黑狗血不影響噴射和威力,旱魃本就被各種法器和法力撕扯,正在極力掙紮當中,黑狗血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旱魃被高壓狗血一陣強力衝擊,身上如同被硫酸潑到一般,冒出紫色的濃煙,整個僵屍發出震的嚎叫,再也支撐不住往後直直飛去,跌落到影影綽綽的密林中。
隨著旱魃跌落,空氣中令人窒息的炙熱和粘稠感逐漸消散,憋得滿臉通紅的眾人這才微微喘過氣來,大家麵麵相覷,還有點不敢置信的樣子:“這是……解決了?”
有人茫然:“好像是吧?”
空氣好像沒有那麼熱了。
穆道長仰頭看著上,黑夜晴空,原來僅有的一絲雲層漸漸消散,露出被遮了大半個晚上的月亮來。
銀白的月光落在山上,將那片幹枯發黃的密林的輪廓照得越發清晰。
穆道長神色更加沉重:“不,還沒有。”
明沛然疑惑:“可是……”
懷疑的話沒有完,忽然腳下的土地微微顫動了起來,遠處的土層深處傳來“隆隆”滾動的聲音,緊接著,那片密林的輪廓也跟著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