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他們為什麼不怕死!(月底求月票)(3 / 3)

“嗯!這個戰報上記載的有。我們一起敬弟兄們。”澹台明月遞給年輕士兵一根煙,自己竟然也點了一根抽了一口,而後將之輕輕放在泥土上。

戰爭,不知改變了多少人,澹台明月不是神,自然也不例外。

這是戰爭前的澹台明月不可能觸碰之物,但在軍中日久,她竟然對這種會產生辛辣煙霧的玩意兒也不排斥了,甚至在看到傷兵就在自己眼前無助的離去內心忍不住滴血的夜晚,她竟然也選擇用煙草來撫慰。

見大記者竟然給自己和那些戰死的弟兄們點起了煙,年輕士兵臉上露出感激,也勉力從憂傷中暫時掙脫出來,繼續講自己在戰場上的經曆。

“排長當時真的很疼,說話都很困難,但當聽到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卻是吸著氣要了根煙,狠狠抽了幾口才回答我,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見過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年輕士兵低沉的聲音在冬夜的油燈下有些飄忽。

澹台明月的心忍不住一抽。

“小子,我給你說說我的故事吧!在家裏我是老小,上麵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家裏啥活兒爹娘都不讓我幹,家裏雖然不是什麼富裕人家,但老玉米加包穀麵多少還是能管飽。那會兒的我可比你娃要細皮嫩肉的多,整天就知道到處瞎玩,下河網魚,上山套兔子、麅子。

直到民國二十二年,日本人從東三省那邊打過來了,那會兒我的年齡應該比你還小一點點,有一天我從山裏玩回來,卻看見莊裏黑煙滾滾,我慌忙跑回去,卻看見.”

年輕士兵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憶,因為那一幕他記得太清楚了。

連腿和胳膊炸斷了都沒流一滴淚的少尉排長那會兒卻淚流滿麵。

“我大姐已經嫁人了,就嫁在本村,姐夫家就在村口,我第一個推開的就是她家院門。

我姐夫就倒在院子裏,身上被戳了不知道多少洞,那血啊!都流成了河,大姐的公婆也死了,死在我姐夫不遠的地方,我跌跌撞撞推開門,我大姐赤身果體躺在炕上,胸口插著剪刀,我不到2歲的外甥,就在炕頭前的地上。

那個奶聲奶氣天天喊舅舅的小娃娃,頭上有個可以放下他小拳頭的大洞,那是狗日的日本人生生摔的啊!

我不知道怎麼回的家,我也不知道最後我是怎麼還能活著的。

我爹、我娘、我二姐,我大哥,都死了,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了。

整個莊子,就剩下和我一起上山的黑米粥了,我們整個莊子,可是有200多口人啊!”

年輕士兵看著雙目赤紅的少尉排長,腦海一片空白,他總算知道排長所說的‘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是什麼了。

“張老三他們幾個都是是東北的,那塊兒被日本鬼子占了好幾年了,他們幾個從不說家裏的事兒,但打仗時玩兒命不怕死,你現在知道是為啥了吧!

我其實早就想死了,但我不想白白的死,不弄死200個鬼子,怎麼給我莊上200多口賠命,狗日的黑米粥,他倒是輕鬆了,抱著炸彈和鬼子同歸於盡,隻留下老子一個人完成老子兩人發的誓。”少尉排長艱難而平靜的說道。

“那,現在呢?”澹台明月低著頭,筆不停地在紙上寫著。

她甚至不敢直問這名年輕士兵‘你們排長呢?’,那樣一個頑強的青年,就這樣離去,該有多可惜啊!

“我們排長沒了,在第二天晚上沒的,但他是笑著走的,因為我跟他說我們的陣地前至少躺了500小鬼子。”年輕士兵眼裏突然沒有悲切,更多的是興奮。

“排長說值了,他和黑米粥終於可以去見家人了,他們去那邊後不會被罵了。

我們排加上營警衛班15個弟兄,換了500鬼子的命,值!我也不怕死了,死,不過是可以去見兄弟們了。隻可惜日本人到現在也不來和我們打了。”

澹台明月的淚水卻突然流了下來,打濕了她麵前的筆記本。

唐刀看完澹台明月連夜完成的專訪稿件,輕輕哼出一句歌詞“時空是個圓圈,不管直行還是轉彎,我們終可相見!”

澹台明月看著新婚丈夫,淚眼婆娑,卻滿臉驕傲!

她驕傲的,不是丈夫有多優秀,而是,她和他,還有那些年輕的他們,都是中國軍人。

所以,她在采訪稿的最後寫道:“希望有那麼一天,親愛的戰友,我們再度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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