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日軍飛機飛來,鋪天蓋地的一通炸彈丟過來,別人沒事兒,卻把馬群給炸驚了,那可就徹底完蛋了。
人、馬、炮,一個也別想跑。
唐刀的這次行動,其實在他看來,就是刀尖上的舞蹈,或許戰績會很燦爛,但一個不小心,結局也很慘烈。
站在這位名叫龔少勳的騎兵營長的角度,他更希望速戰速決,集中全部火力,逮著一艘炮艦幹,哪怕是隻幹沉一艘,那也是大功一件。
即成功的打擊了日寇的氣焰,大家夥兒也保證了安全。
騎兵嘛!就得是這種侵略似火、來去如風的戰法。
好幾次,話都到嘴邊了,卻看見一直仔細觀察戰場的唐刀依舊沒有讓迫擊炮和機關炮參戰的意思,龔少勳也隻得強行忍下去。
不光是軍座的手令上寫得明明白白,全軍歸唐刀指揮,而一個能帶著100餘孤軍和日軍一個步兵聯隊血戰一晝夜、最終還能帶著屬下從日軍腹地逃出生天的陸軍中校,絕不會是個簡單人。
他偶爾表達下自己的想法沒問題,但一直提不同意見,人家可不會慣著他。
這是個聰明人。
唐刀雖然沒有回頭看自己副手眼神變幻,但光是聽他胸腔竭力按下的激烈心跳,就知道他心中的激蕩絕不像現在不發一言這般平靜。
“龔營長,你是不是一直想勸我集中火力速戰速決,能幹掉一艘是一艘?”唐刀放下望遠鏡,回頭看著嘴裏咬著一截樹棍化解內心焦躁的騎兵少校。
“沒錯,不過不是怕死,而是我67軍三個騎兵營如果不折損在這裏,能給日軍造成更大殺傷。”騎兵少校點點頭,很直接的回答道。
“我們費了如此大周章,隻幹掉一艘小炮艇,那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唐刀搖搖頭輕歎。“在江陰,我中國海軍可是一戰皆損,如果不給日本海軍來次教訓,他們還真以為自己無敵了。
我要讓他們知道,土地,是中國的,江河,也是中國的。”
龔少勳當然不會理解來自未來小蝴蝶對於中國海軍當時被迫無奈自沉江陰長江段的心痛,陸軍方麵的失敗,唐刀有足夠的時間找回場子,但對於大海和江河,可能除開今天,唐刀就再也沒那麼多機會了。
唐刀今天,必須得把三艘日軍炮艇留在這裏,讓日本海軍也留點血。
唐刀都這麼說了,做為副手,龔少勳也隻能是聽他的。
十幾分鍾過去,終究還是中方速射炮的射速更牛逼,連續幾發命中炮艇艦身上。
鳥羽型炮艦艦身上20——30毫米鋼板阻擋一下重機槍沒問題,但在可以穿透50毫米鋼板的速射炮麵前,還是不夠看。
其中一艘炮艇甲板上連續騰起幾團火光,江麵上也爆發出一陣慘呼。
飛濺的鋼鐵殘片應該也擊傷了不少日軍。
炮艇上可不光隻有日本海軍船員,唐刀的望遠鏡裏還看到熟悉的屎黃色日軍步兵的身影。
而日軍炮艇的80毫米艦炮卻是拿隱蔽在丘陵側翼天然工事保護下的幾門速射炮沒多大辦法,別看炸的挺熱鬧,但因為視線受阻,炮擊的精度遠遠不夠,四門速射炮還在瘋狂輸出就已經證明了艦炮的失敗。
“八嘎!命令編隊靠近岸邊,讓陸軍馬陸去解決那些中國人。”領頭的炮艦指揮室內,一名日軍海軍中佐憤怒的放下望遠鏡,語氣冰冷的下令。“命令各炮艦重機槍,掩護那群蠢貨們登陸!”
薄霧藹藹中,三艘炮艦的艦影向黃浦江北岸邊靠近。
雙方距離正在不斷縮近,日艦船舷邊的重機槍也開始掃射,一道道火舌打得江邊炮兵陣地枝葉亂飛。
“命令炮營所有機關炮和迫擊炮準備!”唐刀的眼睛眯起來。
“額!日本人,這是在幹什麼?”終於等待全部火力集火原本應該開心的龔少勳卻指著日軍三艘炮艦動向,臉色無比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