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回不去了啊!他寡居的老娘,聽到這個消息,還怎麼活?
一想到這,饒是陸軍中將智深若海,內心深處也不禁生出一股絞痛。
澹台明月拋出的這個問題,從將軍到士兵,皆是無言。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牽掛,對於已經踏上戰場的他們而言,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他們放不下的,還是那些他們牽掛的並牽掛著他們的。
“我知道,你們都在想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看似很簡單,但問過自己的內心,卻又無比艱難。”澹台明月的聲音再度響起。
“那個年輕士兵是這樣回答我的”
“他說,回不來,便回不來了吧!”
近乎是呢喃著說出年輕士兵答案的澹台明月依舊記得那名年輕士兵當時的表情,有些意外,也有些好笑。
回答完這個問題,士兵就撇下呆立的澹台明月,衝進屬於他的隊伍裏,向車站外出發。
等澹台明月回過神來,更多的蔚藍色湧下火車,將車站擠得滿滿的,那名少年士兵有些單薄的身影消失不見。
不知為什麼,澹台明月想起士兵的回答,心裏終是像少了些什麼,她想追上去告訴他:“不,你得努力歸來。”
“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裏了吧!因為一次采訪,我決定,不去金陵,我要跟著這支從華北戰場轉戰至東南戰場的英雄之軍,我希望,我能看到那個比我弟弟大不了多少的戰士能再次站在我麵前,笑著對我說,澹台記者,我回來了。”澹台明月的聲音繼續在鬆江上空飄蕩。
角落中的年輕士兵,淚流滿麵,眼神卻更顯堅定。
沒人能知道戰爭的結局,更沒人能知道戰士能否有機會走下戰場,澹台明月所說的這些,無疑都隻是美好的期望。
出走半生,仍是少年。
澹台明月終究是再見到那名鐫刻進她記憶中的那名年輕士兵。
隻是,再見之時,已經是在衛國戰爭結束後67軍的授勳大會上,照片上的士兵,依舊是十七八歲的模樣。
羞澀的微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二等兵高森,歿於民國二十六年11月鬆江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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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謝謝這位小兄弟,是他讓我做出改變行程的決定,能讓我有幸陪你們參與這次關係到我數十萬大軍安危的鬆江阻擊戰,謝謝你們的逆流而上,讓我這一次沒有錯過,錯過和他以及你們並肩的機會。”澹台明月柔和的聲音再度響起。
“弟兄們,幹活了!”
“趕緊的,想活著回去,就給老子把戰壕挖得再深一點。”
“寧願累死,別讓鬼子的炮炸死,老娘和老婆都還在等咱們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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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的各營連長們借機喊著各種口號,催促著疲憊欲死的士兵們重新抄起工具,數萬軍民則像是打了一針強心劑,嗷嗷叫著瘋狂努力。
人家澹台大記者都說很幸運和自己並肩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必須和日本人拚了。
而對於澹台明月單獨提起的某個‘他’,同樣心懷激蕩。
這是他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第一次聽到的如此深情的告白。
那感覺,怎麼說呢!
老子能以一擋百!
某人感覺自己連腳指頭上的細胞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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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一章寫的,還是挺有感覺的,至少當風月寫完,熱淚盈眶,我不知道你們是否能與我共情,但我希望能,謝謝你們能看風月的故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