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聽排長的。”兩個炮兵班長忙點頭。
“轟!轟!”這一下,兩發炮彈直接在公路上炸響,其中一發瞎貓逮中死耗子,正好命中一輛卡車,將卡車炸成漫天碎片的同時,把周圍三十米的日軍炸的一片哀嚎。
被轟爆卡車不知多少的碎片打出去,可比彈片殺傷力還要大的多。
山腰上一處掩體裏拿著望遠鏡的一位國字臉軍人也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個龜兒子的,啷個咋個打的嘛!就這還四行營呢!”
“還好!參謀長,這不也證明兩門山炮不是擺設撒!”他旁邊的一個絡腮胡子軍人看著山路上爆起的火球眉開眼笑。“這兩門山炮,分一門給我們團哈!”
“分,分,分你個錘錘!”國字臉一瞪眼。“龜兒子的日本人又不是砧板上的肉,你想咋剁就咋剁,給老子先打贏這一仗再說。”
“放心,參謀長,我們團又不是沒在大場和鬼子搞過,兩個步兵聯隊,老子們還不是沒打輸?”絡腮胡子咧著嘴,滿是自信。
“如果給老子們配的有炮,老子們說不定還能打贏呢!”再度將目光投向戰場的絡腮胡子眼中卻又是湧上濃濃失落。
血戰七日,沒丟陣地,可他的弟兄們大部分都沒了,連他的團長都在反擊戰中被日軍炮火擊中近乎屍骨無存。
“行了,隻要那位名滿天下的謝團長不拉稀擺帶,老子替師長軍長做主了,兩門炮給你團來一門。”國字臉軍人心中也忍不住微微一酸。
半月前那一戰他們倒是替川省6000萬父老掙足了臉麵,再沒人嘲笑他們是雙槍軍是乞丐軍。
可那,是用川人子弟兵的命換來的,他麾下兩旅四團,四個上校團長兩死一傷不說,他受命帶全師主力前來接應從閘北殺出的四行營,所謂主力,兩個步兵團合在一起,也不過一個步兵營350人兵力。
想起全師8000人近乎全歿,哪怕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也依然眼眶澀澀的。
“命令弟兄們上好刺刀,四行營這炮火一準,保不齊鬼子狗急跳牆強攻,實在不行,就特娘的拚刺刀給他們幹下去。”看看山下的日軍步兵開始蠢蠢欲動,國字臉軍人收拾心情,下令道。
絡腮胡子還沒來得及說話。
熾烈的槍聲猛然響起。
黎明的晨曦中,山林的盡頭,突然綻放出一朵朵燦爛到刺眼的花。
那是槍口烈焰形成的花。
一朵、兩朵、無數朵!
“日他的仙人板板,四行營這幫家夥!”絡腮胡子的嘴巴差點兒沒脫臼,好半天才呻吟道:“他們是帶了個軍火庫嗎?”
十八挺92式重機槍,都被唐刀命令搬出來,以至於槍太多,射手反而奇缺,有過射擊機槍經驗的士兵都不得硬頂上。
反正不求有多精準,隻要往山道上傾瀉子彈,別打到山腰的友軍陣地上就行。
兩挺MG34同樣加入進來,20挺射程可達1000米的機槍在大約400米外開火,山腰上看的人是懵逼,但山腳下挨打的人可實實在在被打哭了。
真沒見過這樣欺負人的。
拿石頭砸,拿炮轟也就算了,那有拿子彈砸人的?
每秒鍾,都是幾百發子彈飛過來,跟雨點兒似的,可不是拿子彈砸嘛!
糟糕了,可是大大的糟糕了。
看著密集的子彈打得周圍噗噗作響,連樹枝都不斷被打斷,豐田秀知道,今天恐怕是要完犢子了。
回去雖然會被撤職甚至還有可能上軍事法庭,但那好歹還活著不是?豐田秀剛剛生起的悍勇重新被打回定眼。
但,前方和兩側都有敵人,想撤,也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