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裏視野好,還因為房間旁邊有一束清泉短瀑,濺開的水流落在岩石上,將岩塊磨平,發出潺潺水聲。
因為是他們兩個的主場,許星空和懷荊先到的。他們剛在矮桌上泡好茶,陳婉婉就到了。
她是自己先到的,許星空看了一眼她的身後,問道:“康康和老詹呢?”
他們約得是晚飯,現在才五點多,陳婉婉是自己過來的。她盤腿坐在他們對麵,和懷荊打過招呼後,解釋道:“康康今出去寫生,耽擱了些時間,老詹還在那裏等,我先過來的。”
自從在白竹那裏報名後,康康就一節課不落的跟著白竹學畫。他確實有些分,看陳婉婉在朋友圈p的新畫,進步很大。
當然,僅僅依靠分是不夠的,還需要好老師的引導。
在兒子學畫這方麵,陳婉婉對於白竹簡直感恩戴德。
起來,她和懷荊在一起,也有有他的幫忙。他喜歡許星空,卻成全許星空,白竹是個君子。
她從淮城回來後,去過一次吾飲,給皇甫壹朵和杜一哲送過喜糖。她也給白竹帶了些,順便想道聲謝。但薇泉隻有卓年在,卓年告訴她白竹去了李城。
當時許星空隨著白竹去李城,想一對一幫扶彥安。她事情忙完後,找時間也該去趟李城看看彥安了。
“是跟著白先生學麼?”在許星空和陳婉婉刻意沒有提白竹名字的時候,懷荊眉眼低垂,骨節分明的手指擦了一下紫砂壺,淡淡地問了一句。
“啊?”陳婉婉愣了一下,抬眼看看他,又看看旁邊的許星空,幹笑一聲後:“對,當時交了一年的學費。”
許星空看了一眼懷荊,隻見他慢條斯理地給她續了杯茶,淺褐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什麼情緒,最後不著邊際地誇了一句。
“白先生畫畫挺好的。”
聽他這麼一誇,陳婉婉眉頭一跳。白竹喜歡許星空,在座的三個人都知道。所以她們倆刻意沒有提,沒想到是他先提起來的。不但如此,還誇了這麼一句。
陳婉婉覺得自己對懷荊的判斷有些誤差,沒想到他竟然是那麼大度的人。
她沉吟半晌,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清茶香氣,陳婉婉最後了一句。
“懷總真是……心胸豁達。”
她一完,懷荊將紫砂壺放到一邊,淡淡地瞟了一眼窗外的遠山,理所應當地了一句:“那是當然。”
陳婉婉:“……”
在三個人的氣氛漸漸緩和開時,外麵詹良庭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抱著康康到了房間。剛一進門,詹良庭先道了聲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詹良庭穿了一件格子襯衫和一件黑色馬甲,下半身則搭了一件牛仔褲。他今年也三十多歲了,但陳婉婉喜歡鮮肉,給他搭配的衣服都很減齡。
好在詹良庭濃密大眼平頭,看著也不違和。
詹良庭是一路跑著過來的,康康跟不上他的步子,直接被他抱了過來。他懷裏除了康康外,還有一個印著恐龍圖案的書包。
許星空發現,現在好多孩子都喜歡恐龍這種遠古動物。星遠結婚的時候,糊糊也抱著個恐龍玩偶在一邊乖乖吃糖等爸爸。
“星空阿姨!”康康腳一沾地,就已經撒著歡兒跑到了許星空身邊,一下撞進了許星空懷裏。
家夥比上次見麵時要高了一些,這麼衝過來,許星空身體微一後仰。旁邊懷荊伸手扶住她,緩和了家夥衝進她懷裏時的衝勁。
懷荊扶這一下十分自然,像是下意識保護許星空一般。陳婉婉接過書包放到一邊,看著兩人一個抱著孩子,一個給詹良庭斟茶,剛剛的一幕隻是一閃而過,但卻讓人感覺格外溫馨。
陳婉婉感慨完後,聲音一抬,:“你長這麼大了,星空阿姨都快抱不住你了,下次記得慢點。”
康康被許星空抱著,他有些抱歉地看著許星空,胳膊一下將許星空圈住了,他趴在許星空的懷裏,歉意道:“星空阿姨對不起,剛才我太想你了。”
“沒事兒。”許星空伸手捏了捏他紅撲撲的耳朵,笑著,“阿姨還能抱得動。”
康康一樂,抬眼時,看到了旁邊的懷荊。他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一轉,身體直立起來,趴在了許星空的耳邊,將手護在自己的嘴邊和許星空悄悄話。
“星空阿姨,他是你男朋友嗎?”
懷荊似是心靈感應一般,抬眸看了一眼男孩。男孩對上他的視線,大眼睛趕緊別開了,眼角還帶著些笑。
男孩長得可愛,性格開朗,一雙大眼睛隨了他媽,看著古靈精怪。懷荊對他最直接的印象,是上次他畫給許星空的那幅畫。
家夥年紀不大,倒是挺暖的。
康康的話,讓許星空臉微微一紅,她抬眼看了一眼旁邊,男人也在看她。他姿態慵懶地坐在那裏,桃花眼微微上挑,淺褐色的眸子裏裝著些探究地笑意。
“嗯。”許星空笑著看了一眼康康,問道:“你喜歡他嗎?”
被問了這麼一句,康康臉上笑嘻嘻的,他看著許星空,奶聲奶氣地:“星空阿姨喜歡我就喜歡呀。”
家夥的話,讓許星空心裏一熱,就連旁邊的懷荊,眉眼也是微微一挑。
孩子真的挺討喜的。
在懷荊這樣想著的時候,康康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從許星空懷裏離開,到了陳婉婉旁邊將自己的書包拉鏈拉開了。
他的手捏著書包,不一會兒從裏麵掏了一張畫出來。掏出來後,跑到許星空身邊,一雙大眼睛興奮到發光。
“星空阿姨你看,這是白老師給我畫的恐龍。我要來和你一起吃飯,他還在旁邊畫了一隻阿姨恐龍。”
隨著許星空的目光,懷荊的視線也停在了那幅畫上。
畫麵是一片草地,草地應該是康康畫的,有些稚嫩,但看著青青一片,也是朝氣蓬勃的。在草地上,畫了三隻食草性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