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空看著繪本上的恐龍,心中微微一顫。詹佳康是希望她撿到一隻恐龍陪伴她吧?
唇角微微牽了牽,許星空將繪本合上,溫柔地摸了摸家夥的頭發。
真善良啊。
陳婉婉開著車,她的視線停留在中央後視鏡上。鏡子裏,許星空低眸看著詹佳康,眉目間皆是化不開的溫柔。
陳婉婉心中五味雜陳。
對許星空來,相比婚姻,她更想要個孩子。或者她懼怕婚姻,不願重新開始一段新戀情,也正是因為她不能生孩子。
這對一個女人來太過殘忍了。
“你現在經期還不準麼?”陳婉婉喉頭微動,問了一句。
許星空回神,抬眼看了看前麵的陳婉婉,好友的下巴繃得很緊,似乎在咬牙。
“不準,來夏城以後就沒有來過。”
陳婉婉輕歎了一口氣,問道:“等明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許星空倒是一笑,她又將繪本打開,輕聲:“該查的都查了,沒用的。”
陳婉婉又咬緊了牙。
清九山是一座很陡峭的山崖,是夏城與隔壁文城的分界線。清九山常年水霧環繞,陡峭疊翠,前方的卿平寺就坐落在它的山腳下,一直修建到了它的山腰處。
卿平寺雖是古建築,但絲毫不亞於現在修建的亭台樓閣。寺廟前方是碧波萬頃的九仙湖,冬日的九仙湖,水麵縈繞著淡淡的水汽,從上往下看去,湖水清澈一眼見底。
不管是清九山還是九仙湖,都是夏城未開發的純自然景觀。也正是因為如此,卿平寺才能在這山湖之間,巋然屹立,仙氣縹緲。
古寺中鍾聲暈染開來,透著難以言的莊重和虔誠。
許星空站在卿平寺的門口,聽著寺中吟誦經書的回聲,浮躁的心漸漸沉澱下來。她眉目清俊,和陳婉婉一道走進了卿平寺的大門。
卿平寺不同一般寺廟,這裏主要供僧人修行,前來祈願的香客倒是不多。
沒在院中逗留,許星空和陳婉婉牽著康康,進了寺廟大殿。
剛一進門,就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這裏香客眾多,不缺香火錢,就連香都是純正的檀香。
許星空剛一進門,寺廟的僧侶就遞了九炷香過來。
寺廟上香,三炷為自己祈福,六炷為兩輩人祈福,九炷為三代人祈福。
這僧侶可能誤認為康康是她的孩子,所以才遞了九炷香過來。許星空倒也想上九炷,可她沒有這個命。
許星空點頭謝過後,讓陳婉婉接了九炷香,自己則拿了六炷香。
正殿兩邊,有僧侶在誦經,沉沉的聲音像深山的佛鍾,敲碎了腦中的雜想。許星空閉上眼,感受著佛家的莊重,安靜地祈求。
祈求自己順順利利,祈求家人健健康康。
待上香結束,許星空舉香齊眉,後將香火插上了。
上香很快,三個人結束後,就從正殿出來了。
既然來了一趟,也不著急走,陳婉婉拉著許星空:“後院有棵月老樹,求姻緣很靈的,咱們也去。”
“算了吧。”許星空,她現在沒有嫁人的想法,求姻緣幹什麼。更何況,姻緣講究的是緣分,缺一不可,哪能那麼好求?
“走啦走啦!”不顧許星空的拒絕,陳婉婉拉著她去了後院。
兩人到了後院,從尼姑手裏接了紅布過來,在陳婉婉的監督下,許星空把紅布拋上了樹。待她拋上去後,陳婉婉鼓了鼓掌,拿著一根紅繩給她係在了手腕上,並且打了個死結。
“今不準摘下來啊。”陳婉婉瞪著眼睛威脅道。
許星空:“……”
在許星空無奈的時候,陳婉婉突然緊走兩步抓住了她,神色驚奇道:“媽呀,剛有個帶發的尼姑,穿的鞋子是香奈兒的,卿平寺裏果然臥虎藏龍。”
月老樹的後院,一直綿延到後山,蓋的全是房子。因為清九山清淨,來這裏清修的人也不少,所以有不少人都是帶發的。
聽陳婉婉這麼一,許星空倒驚訝了一下,她剛回頭,卻隻見一個衣角掃過門邊的痕跡,人已經沒了蹤影。
許星空沒有再看,回過了頭。
中午飯是在陳婉婉家吃的,下午又陪著康康玩兒了一會兒,許星空回家時已經三點了。她剛一開門,咪咪就圍了過來,仰頭衝著她綿綿的一聲“喵~”
許星空一笑,俯身將它抱了起來,臉在它的身上蹭了蹭,關上了門。
咪咪在許星空的懷裏,爪子心地碰了一下她手上的紅繩。許星空想起陳婉婉的叮囑來,無奈地笑了笑,將手腕湊到咪咪身邊,柔聲問道。
“好看嗎?”
咪咪肉墊碰了碰紅繩,又是一聲“喵”
禾楓公寓內單身公寓居多,單身的人大多喜歡養些貓貓狗狗。所以,在禾楓公寓對麵就有寵物醫院。
早上的時候,許星空就預約了疫苗,到了寵物醫院後,將咪咪送給店裏的醫生,她走到貨架前,看看要不要給咪咪添置些東西。
這家賣的東西挺齊全的,許星空看到一個逗貓棒,拿起來時鈴鐺叮鈴鈴響。伴隨著鈴鐺的聲音,許星空的手機也響了。
許星空將手機拿出來,在看到上麵的電話號碼時,放在屏幕上的拇指微微一顫。
是懷荊。
兩人有三周沒有電話聯係了,許星空看著電話號碼都有些恍惚。她滑到接聽上,輕輕地了一聲“喂”
男人聲音沒變,依然低沉磁性,聽到她接了電話,聲調慵懶地問了一句:“在幹什麼?”
手上的逗貓棒鈴鐺響了一下,許星空抿唇,回答道:“在寵物醫院,給咪咪打疫苗。”
聽她有時間去給貓打疫苗,男人聲音一頓,話裏帶了些笑意。
“忙完了?”
“嗯。”許星空應了一聲,“店鋪那邊都已經收拾好了。”
“我今晚去接你。”男人話題一轉,單刀直入。
眸光一閃,許星空雙唇微顫,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逗貓棒,輕輕的應了一聲。
“好。”
將咪咪送回家,許星空再下樓時,男人已經在車裏等著了。波爾多紅的歐陸,在馬路邊,前車窗玻璃反射著光,裏麵男人的臉上鋪陳著被那光芒切碎的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