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的廚房裏,家政公司派來的兩個大廚忙碌不停,何頤君在一邊指揮工作,同時不停加點菜,其中一個廚師沒忍住抱怨:“女士,你突然加這麼多菜,也不提前跟我們,原料都不齊,沒法做啊。”

何頤君對廚師態度可沒有對鄭家的人那麼好,冷聲道:“原料不齊就讓人去買,這是客人要吃的,隻管做就是,錢不是問題。”

那廚師拿錢辦事,也不好頂嘴,隻好應了,不忘感慨:“真是闊氣。”

何頤君懶得和他多,冷著臉轉過身去盯別處,就見陳詩逸和邵司佳不知何時也進了廚房。

何頤君臉上神色一換,熱絡地道:“詩逸姐,你怎麼進廚房了?這裏油煙大,你還是去廳裏坐著吧。”

陳詩逸擺擺手,有些受不了地道:“我寧願聞油煙味,也不想聽老鄭講他的收藏心得。”

何頤君聞言捂嘴笑了一下:“也就你這麼嫌棄他,外頭多少人想聽他講他都懶得講呢。”

陳詩逸搖了搖頭,道:“他哪是懶得講?老鄭又不傻,他是知道外麵的人根本也不是真心想聽他講的。”

何頤君道:“那也是,外麵的人到底不是自己人,哪能跟我們似的和老鄭實話。”

陳詩逸歎了一聲,痛心疾首地道:“我現在都是外人了,他還不放過我!”

頓了一下,語氣愈發悲憤:“不放過我也就罷了,連雅誌也不放過。”

邵司佳突然吐槽:“我怎麼覺得,是我爸爸不放過他啊。”

根據她的觀察,明明從頭到尾,就是林雅誌不停在撩鄭不錄話,鄭不錄顯然是為了滿足林雅誌才停不下來的吧。

陳詩逸沉默了一下,突然擔憂:“雅誌內心,不會是另一個鄭不錄吧?”

何頤君聽著陳詩逸的話,眼裏泛出一點冷意,她最討厭陳詩逸這樣子,輕而易舉得到別人想要的東西,卻絲毫不珍惜,還要在求而不得的人麵前擺出嫌棄的模樣,不過,她臉上的笑容不變,道:“詩逸姐和老鄭還是這麼不對付,不過你怎麼就是外人了?就算你跟老鄭離婚了,也永遠是憑輕的媽媽不是嗎?”

提起鄭憑輕,陳詩逸立刻忘記了鄭不錄,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來:“唉,雖是這麼,但我這個媽媽也做得不合格,好在憑輕現在不怪我了……”

何頤君心裏一個“咯噔”,隨手擺弄著桌子上的碟子,狀似不經意地道:“起這個,我也感到很開心,你是不知道憑輕前兩年那個別扭勁,我和老鄭誰勸都不好使,他現在能想開,我也鬆了口氣……”

陳詩逸回想之前的事,還有些感慨,道:“這幾年我和老鄭都忙,憑輕還虧了你照顧,你也挺辛苦的吧?”

何頤君笑道:“哪的話,別我現在和老鄭是一家人了,以前沒和他一起的時候,那也是拿工資的,這不都是份內事嘛。”

她把碟子攤開擺好,話題也鋪墊得差不多了,這才問道:“不過起來,我還真有些好奇,憑輕怎麼突然就想開了?”

何頤君的問題一出,就見陳詩逸的臉色微微一變,她猶豫了一會,終是歎了一聲,正要開口,恰在此時,廚房外傳來鄭不錄的聲音:“詩逸,你那廚藝,就別妨礙人大廚了,出來跟我和林老弟一起喝茶。”

陳詩逸未竟的話語被打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聽鄭不錄又道:“廚房裏有頤君就行了,那活她熟練,你就別插手了。”

何頤君:“……”鄭不錄這話什麼意思?

她一方麵因為自己鋪墊半的問題被打斷而不甘,一方麵又為鄭不錄那理所當然讓她幹活的語氣而氣悶,心裏正是氣急敗壞。

偏陳詩逸毫無所覺,還火上澆油,她看了何頤君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老鄭得對,廚房的事我不如你,還是不要妨礙你了。”

罷便退出了廚房。

何頤君:“……”

她心裏憋著一口氣出不來,就聽巡場一周的邵司佳補上最後一刀,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阿姨真是賢惠,我後媽廚藝是真不行,不過也不怪她,怪我爸太嬌慣她,不給她下廚房,讓她失去了進步的機會。”

何頤君:“……”她這是在抱怨還是替陳詩逸炫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