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夜,宸鬥智
丞相府柴房。
溫暖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柴房門照進房間,身中巨毒的方墨一身泥汙,眼眸緊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雙手腐爛的不成樣子,血肉全無,隻剩下森森白骨,看上去,十分嚇人。
稍頃,隻聽“吱”的一聲響,柴門被人推開,洛彩雲帶著貼身丫環桃花走了進來,走在後麵的桃花還端了大半盆水。
進入柴房站定,望著躺在冰冷的地麵上,昏睡不醒,巨毒已被控製住的方墨,洛彩雲美眸中閃過一絲陰冷:“桃花,把他潑醒!”
看來林玄霜的醫術的確高明,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便將方墨體內的毒解掉大半。
“是!”大夫人,洛紫涵已被逼走,洛懷文拉著洛子郡不知在幹什麼,經常不回府,於是,整個相府成了三夫人與洛彩雲的天下,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對於這名來曆不名的男子,桃花也沒敢多問,現在洛彩雲最大,她讓桃花將人潑醒,她照做就好,免得知道的事情多了,自己沒好日子過。
桃花快走兩步,盆中水對著方墨滿是泥汙的臉龐潑了過去,頓時,水珠四濺。
現在已經入冬,天氣轉冷,桃花那盆冷水,成功讓昏迷不醒的方墨打了個激靈,快速睜開了眼睛,想要起身,身體卻沒有一絲力氣,隻得用眼睛四下觀望,尋找害他之人。
洛彩雲擺了擺手,桃花心神領會,對著洛彩雲福了福身,快速退出柴房,走出房間後,還十分識趣的將破爛的柴房門關上了。
“方墨,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確認桃花已經走遠,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了,洛彩雲美眸中的怒火更濃,咬牙切齒的怒視著方墨。
而方墨在看清麵前所站的人時,不屑的嗤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洛四小姐,怎麼,難道是想方某了……”
“閉嘴!”方墨話未說完,便被洛彩雲厲聲打斷,纖手狠狠甩了方墨一耳光,方墨的俊臉被她打的歪向一邊,嘴角,隱有血絲滲出,半張俊臉頓時腫了起來。
方墨吐出一口血絲,不怒反笑,望向洛彩雲的眼底,嘲諷笑意更濃:“隻可惜,方某隻喜歡良家女子,像你洛彩雲這樣,已被千夫所騎,和青樓樓女子沒什麼兩樣的爛貨,就算到貼,方某也沒興趣……”
“住口!”方墨揭了洛彩雲的傷疤,洛彩雲怒不可遏,蹲下身體,對著不能動彈半分的方墨左右開弓。
“都是你,你毀了我的清白,毀了我的一切,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了洛王妃,我殺了你……”
屋外,一道窈窕的身影立於窗下,聽著洛彩雲的怒吼,以及‘啪啪’的耳光聲,冷若冰霜的眼底閃著濃濃的嘲諷與不屑:
洛彩雲,別說你現在已不是清白之軀,就算你還是處子之身,洛王妃的位子也輪不到你來做,因為你根本配不上南宮玨,如他這般的人中之龍,怎會看上你這種粗野,無品的女子……
想到南宮玨,林玄霜美眸中閃現的並非癡迷與愛慕,而是寒光點點:南宮玨,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俯在我的腳下,求我愛你……
一陣腳步聲傳來,林玄霜身形一轉,瞬間沒了蹤影:“三夫人!”桃花出了柴房後未去別處,而是站到了小院外等活彩雲。
“桃花,你怎麼在這裏,彩雲呢……”柳香香隻知道洛彩雲被抓,重傷一事,並不知洛彩雲被那些黑衣人強爆。
聽到柳香香的聲音,洛彩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望著臉頰紅腫不堪,氣息更加微弱,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方墨,厲聲教訓著:
“方墨,你身中巨毒,我命人幫你解掉大半,卻沒有全解,你的毒發作的慢了,但是,一旦發作,便會生不如死。”
“我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雙手,又腳,四肢軀體上的血肉是如何在巨毒的作用下,一點兒一點兒慢慢腐爛,生命漸漸遠離,死亡的恐懼將你重重籠罩,感受著死亡慢慢逼近,想逃,卻無能為力……”
如你這般凶殘之人,想必你會很享受這種過程的,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等待死亡來臨,是何種滋味。
“彩雲,彩雲……”許是桃花告訴柳香香,洛彩雲在此,柳香香走進小院,急聲呼喚。
“娘!”方墨臉頰被打腫,與剛才的他判若兩人,洛彩雲出手夠狠,方墨現在的樣子十分滑稽,可洛彩雲望著他,除了氣憤,就是憤怒,沒有一點兒開心解氣的意思。
洛彩雲狠狠瞪了方墨一眼,丟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又用盡全力在他身上踩了幾腳,方才快步走出柴房,前去應付柳香香:方墨,你就呆在這裏,慢慢等死吧!
“彩雲,你來這破舊之地做什麼?”柳香香四下觀望,空無一人。
“一時無聊,四處走走,沒想到走到了這裏!”洛彩雲說的輕描淡寫,見柳香香的眼神直往柴房裏望,便急忙扶了柳香香的胳膊:
“娘,天氣轉冷了,我們快些回房吧,以免感染風寒!”
入冬,溫度雖轉冷,但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洛夢溪身躺在院中躺椅上曬太陽,南宮玨快步從院外走了進來。
望著昏昏欲睡的洛夢溪,南宮玨深邃的眼底盈滿了寵溺笑意:“夢溪,天氣轉冷,想睡覺就回房間,以免感染風寒!”
洛夢溪睜開眼睛,滿眼無奈:“我並不想睡覺,隻是最近無聊,不睡覺沒事可做!”冬天到了,再加上有身孕,我也變懶了。
原來如此!南宮玨走至躺椅前,俯身輕擁著洛夢溪香肩,將她拉了起來:“既然府中無聊,本王陪你上街,冰藍,去給王妃拿件披風。”
“是,王爺!”冰藍放下剛剛沏好的茶水,快步走進臥房,洛夢溪對南宮玨的舉動心生不解:
“南宮玨,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夏侯宸不知派了多少探子緊盯洛王府的一舉一動,你,我在這個時候上街,不是給他製造對付你、我的機會?”
南宮玨微微一笑,自信滿滿:“上次洛王府一戰,夏侯宸的實力已折損大半,他不敢再在青霄京城明目張膽的對付本王,否則,吃虧的可是他自己!”
驍影十八騎的能力人人忌憚,夏侯宸既已知曉驍影十八騎歸我南宮玨調動,在沒有十成的把握前,自是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南宮玨讓冰藍回房給洛夢溪拿披風,但冰藍走出臥房時,手中捧著兩件白色披風,一大一小,除此之外,這兩件披風上所繡的花色,款式都是一模一樣,顯然是情侶披風。
南宮玨沒有多說什麼,接過冰藍手中相對較小的那件白色披風,披到了洛夢溪身上,細心的為她係好衣帶,上下打量無不妥之處,南宮玨方才拿過另一件披風穿上。
“走吧,天天呆在王府,的確很悶,也很無聊!”南宮玨輕擁著洛夢溪向府外走去,身後傳來冰藍的腳步聲,南宮玨回頭:“冰藍,本王與夢溪去去就回,你不必跟著了!”
“是,王爺!”冰藍識趣的停下腳步,目送兩人走遠,清風頓起,南宮玨與洛夢溪身上的披風被吹起,如同融入陽光的神仙眷侶一般,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驛館,夏侯宸沒有拿到海上花,也沒有抓住洛夢溪還損失慘重,大敗而歸,手下精英,死傷大半,手中無可用之人,短時間之內,他根本不能再進行第二次計劃,心中極其氣憤,脾氣自然不會好。
他的房間每天都會傳來劇烈的東西破碎聲,下人嚇的會都繞道而行,不敢靠近一步。
南宮夜,夏侯宸隻是內力消耗過度,並沒有受傷,南宮楓與馮天罡卻是一人被傷了胳膊,一人被射傷了屁股。
馮天罡趴在床上不能動,南宮楓胳膊被固定,卻可以行動自如,在驛館中轉了一圈,無所事事,便去找南宮夜。
南宮夜的房間中沒人,床鋪早涼,昭示著他已離開很久:
京城的局勢很不穩定,情勢緊張,南宮玨幾乎派人監視住了整個京城,在這個時候,南宮夜不在這裏好好休養生息,為將來備戰,又跑去了哪裏?
他不怕被南宮玨抓住,屍骨無存,南宮玨的驍影十八騎,可不是浪得虛名……
“南宮楓!”就在南宮楓暗自為南宮夜擔心時,南宮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南宮玨與洛夢溪出了洛王府,這可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
洛王府一戰,讓夏侯宸的脾氣變的更加暴燥,獨自一人坐在房間中,一想到南宮玨的得意,以及他的慘敗,夏侯宸便氣不打一處來,大手一揮,桌上的筆墨紙硯悉數落地:
南宮玨,總有一天,本宮定要踏平這青霄國,讓你這鼎鼎大名的青霄洛王淪為亡國奴,受盡千人嘲諷,萬人嫌棄……
“啟稟太子殿下,康王南宮夜,景王南宮楓求見!”南宮夜,南宮楓都是被青霄剝奪了王位的王爺,對於青霄百姓來說,他們就是平民,但到了夏侯宸這裏,兩人無端無故的,又恢複了王爺身份。
“請他們進來!”對於賣主求榮之人,夏侯宸一向不屑,不過,南宮楓,南宮夜都是青霄王爺,有相當一部青霄大臣是向著他們兩人的。
更何況,他們兩人對青霄十分熟悉,將來大軍攻打青霄時,少不了需要兩人的幫忙,夏侯宸雖然心中討厭兩人,但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翻臉的時候。
“夏侯太子!”
“康王爺,景王爺。”
夏侯宸禮貌的與南宮楓,南宮夜打招呼:“來人,將房間整理幹淨!”
夏侯宸一聲令下,幾名丫環快步走進房間,以最快的速度將地上的碎片清理幹淨。
“康王爺,景王爺,快請坐!”夏侯宸以為南宮夜與南宮楓是閑來無事,前來找他商議對付南宮玨的方法,不銀不慢的請兩人入座。
“夏侯太子,本王剛從洛王府回來,南宮玨,洛夢溪悄悄出了洛王府……”
“真的?”南宮夜帶來的消息,讓夏侯宸毫無計策的心中湧出一個計劃:“他們身邊帶了多少人?去了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