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名弱女子,閣下也下得去如此重手?”此人心胸狹窄,心狠手辣,對任何人都不會手下留情,剛才幸好我來的夠快,否則,夢溪性命堪憂!
看院中的打鬥情形,這場打鬥,至少也進行了大半個時辰,此人氣勢淩厲,衣衫有些破損,略顯狼狽,應該是夢溪造成,能拖延他這麼長時間,夢溪的武功也算不錯。
“我的事情,輪不到他人過問,擋我路者,死!”冷絕情,如果你想死,本宮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想殺我,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麼大本事!”此人眼神淩厲,語氣狂傲,隻有常年發號施令者才會如此,放眼整個青霄,敢明目張膽闖進洛王府殺人、抓人的,屈指可數。
“出手吧!”黑衣人大手揮出,直奔冷絕情而去,如今有冷絕情在此,他根本帶不走洛夢溪,所以,隻有殺了冷絕情,他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冷絕情與黑衣人的武功竟然不相上下,兩人打鬥上百招,竟然絲毫都未分出勝負。
東方天空中升起了啟明星,小院中的打鬥也已接所尾聲,暗衛們占了上風,黑衣刺客越來越少。
溪園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南宮玨都未回來,看來,他應該是被人拖住了,雖然洛夢溪沒有見到南宮玨,不過,她相信他的武功,能力,絕不會輸給旁人,她不必太擔心,如今,最需要解決的,就是眼前這個麻煩人物。
洛夢溪揚了揚手中匕首,正是白天在醉仙樓切醉雞那把:如果今天這匕首沾了那人的汙血,就不能再切醉雞,好好的一把匕首,真是可惜了……
洛夢溪側目望向與冷絕情激烈打鬥的黑衣人,嘴角,輕揚起冰冷的嘲諷笑意,身形一轉,手中匕首直奔黑衣人的後心而去:
不是洛夢溪喜歡偷襲別人,隻是,對付壞人,不必講究方法,能殺了他的方法,就是好辦法……
黑衣人武功高強,雖與冷絕情在交手,但洞察力還是很高,身後有惡風襲來,他自然能感覺的到,閃身躲過洛夢溪的襲擊,以一人之力,對付洛夢溪與冷絕情兩人……
以一敵二,黑衣人一開始還感覺不到什麼,但時間長了,體力漸漸不支,畢竟,冷絕情的武功與他旗鼓相當,洛夢溪武功也不錯。
小院中,自己一方的人越來越少,天色也漸漸發亮,黑衣人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可是,無功而返,他又不甘心。
畢竟,自己潛心部署這麼精密,又死了這麼多自己花費諸多心力培養之人,如今一無所獲,失敗而歸,他如何能甘心……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洛夢溪,所以,就算他什麼都撈不到,也絕不讓洛夢溪好過……
黑衣人漸漸不支,凸顯失敗之勢,冷絕情與洛夢溪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乘勝追擊,卻不知,這一切,都是黑衣人的計策……
就在洛夢溪以為自己必贏,對他放鬆了警惕時,黑衣人的大手猛然張開,手中,一隻男子束發的玉簪直奔洛夢溪而去……
“夢溪,小心!”眼角閃過一道寒光,黑衣人的手已經距離洛夢溪很近,冷絕情想要將她拉開已經來不及,下意識的飛身擋到了洛夢溪身前……
“哧!”玉簪從冷絕情的胳膊前刺入,後麵竄出,整條胳膊被玉簪前後貫穿,鮮血瞬間已將白色的衣衫染紅……
“冷絕情!”洛夢溪驚呼一聲,趁著黑衣人愣神的瞬間,手中匕首對著他的脖頸刺下:夏侯宸,去死吧!
洛夢溪手中寒光刺來時,黑衣人意識到不妙,潛意識的閃躲,雖未完全避開,卻閃過了要害,洛夢溪手中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他的肩膀中……
“洛夢溪……你……你……”竟然這麼恨我……黑衣人手指著洛夢溪,氣的說不出話來。
“去死吧!”洛夢溪猛然拔出了刺在黑衣人身上的匕首,鮮血飛濺時,洛夢溪抬腳狠狠踢向黑衣人。
黑衣人反應極快,在洛夢溪踢他時,他已捂住傷口,飛速向後退去,洛夢溪也快速跟了上去,想再補上幾劍或幾腳,殺了他一了百了。
誰知,黑衣人竟然對著洛夢溪拍出一團白霧,趁著洛夢溪躲閃之時,飛身離去,同時,對著天空放出一記紅色信號……
小院中,南宮玨與那名神秘男子的打鬥還在繼續,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已經快要千招了,仍然未分出勝負,南宮玨暗暗著急,卻無法脫身離去。
北堂曄等人也被刺客們困住,無法前去搭救洛夢溪,就在南宮玨擔憂洛夢溪的安危時,天空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與他交手之人眸光微微閃了閃,揮出幾掌將他逼退後,快速離去……
與北堂曄等人交手的刺客也隨之離去……
就在北堂曄等人暗自鬆口氣時,南宮玨猛然抬起了眼瞼:他們急著撤離,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輸了,再就是,他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沒必要再留在這裏。
可剛才,他們沒有絲毫落敗的痕跡,難道是……得手了,那夢溪豈不是……被他們抓走了……
夢溪那麼聰明,應該不會出事!她不會出事的,南宮玨自我安慰著,不顧北堂曄等人的呼喊,快速向溪園跑去:夢溪,你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雖然南宮玨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很小,但他還是希望,洛夢溪仍然留在溪園,等他回去……
溪園,傷勢較輕的暗衛在清理院子,將重傷的同伴抬去藥房醫治,死亡的同伴放在一起,等會就給他們下葬,至於已經死掉的黑衣刺客,也堆放在一起:
無論生前有多大仇恨,死後,一了百了,活著的,又何必和死人計較。
他們與自己一樣,食君祿,為君事,拿著這份俸祿,賣出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死後定要安葬,讓他們有個棲身之地,不要曝屍荒野。
“你傷的不輕,我幫你包紮吧!”洛夢溪扶著冷絕情受傷的胳膊走進了臥室,臥室中早已是一片狼籍,桌椅板凳全部移位,家俱碎屑,散落一地……
外室還算幹淨,整潔,洛夢溪將冷絕情安頓在外室桌前,自己跑進內室拿治傷藥品。
對於冷絕情,洛夢溪的感情十分複雜,他們本該是夫妻,可是陰差陽錯,兩人錯過,如今,冷絕情竟然又為她受傷,兜兜轉轉,兩人就會見麵。
洛夢溪是睡覺時與黑衣人交的手,身上還穿著寢衣,古代的寢衣也很保守,再加上現在是秋天,寢衣略厚,所以,洛夢溪身上的肌膚全被遮蓋,沒有絲毫外露。
可是穿著寢認會客終究不禮貌,洛夢溪穿上一件外衣,捧著治傷藥品走了出來,將冷絕情受傷胳膊的袖子挽起,小心翼翼的輕輕為他處理傷口。
洛夢溪動作嫻熟,時間不長,傷口處理完畢,確認黑衣人的玉簪上沒有毒,洛夢溪為冷絕情上藥包紮。
“夢溪,你經常為人包紮傷口嗎?”不然,動作怎會如此嫻熟。
洛夢溪麵色正常,手中動作也如常:“不是,小時候,我在相府經常被欺負,荀嬤嬤常常為我抹藥,我看著都學會了,後來,荀嬤嬤離世,丫環、小廝們就欺負我和冰藍,我們相互為對方抹藥,時間久了,動作自然也熟了……”
洛夢溪嫻熟的上藥動作是在現代帶來的,不過,她不想讓冷絕情知道。
更何況,洛大小姐被人打是事實,受傷後根本沒藥,隻能摘些草藥搗碎了敷在傷口上,洛大小姐的境況比洛夢溪說的還慘……
想不到你在相府這的,竟是這種日子,洛懷文是你的親生父親,他都不管你嗎?這些話冷絕情沒敢問,怕勾起洛夢溪的傷心事。
傷口包紮完畢,洛夢溪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很鬆,有利於血液運行,將冷絕情的袖子放下,洛夢溪發現,他的袖子上全是血,衣服根本不能穿了。
“你等一下!”洛夢溪快速跑回了內室,又快速跑了回來,手中拿著一件白色衣服:“換上這件衣服吧!”
南宮玨與冷絕情都偏愛白色,並且,兩人的身形、身高竟然都差不多,所以,南宮玨的衣服,冷絕情穿著,應該很合身。
冷絕情嘴角隱隱浮現一絲苦澀笑意:“不必了,客棧距離這裏不遠,我回去換衣服就好。”
如果剛才不是因為想和她在一起多呆些時間,他也不會隨她進屋包紮傷口,這裏是洛夢溪和南宮玨的臥室,他就算走進來,也終究是個外人……
“夢溪……夢溪……”洛夢溪剛要說話,門外,傳來南宮玨焦急的呼喚聲,洛夢溪心中疑惑:難道出大事了,否則,南宮玨怎會如此慌張……
洛夢溪放下手中衣服,快步走出房間:“南宮玨,出什麼事了……”
洛夢溪話音未落,便被南宮玨緊緊擁進懷中:“夢溪,你還在這裏,真是太好了……”我原以為,你一定被抓走了……
洛夢溪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是出其他大事了,原來是指這件事。
不過,剛才真的好險,如果冷絕情沒有及時趕到,我真的會被重傷或抓走,這個時候,你、我絕不會毫發無損的相擁在一起……
東方天空漸漸發亮,南宮玨依依不舍的鬆開了快要被他勒的喘不過氣的洛夢溪,眼神溫柔:“夢溪,你贏了夏侯宸?”
這種事情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如此,如果洛夢溪輸了,夏侯宸不可能帶人離開。
“不是,是冷絕情贏了夏侯宸,救了我!”但他也受傷了。
“是嗎?”南宮玨雖然對冷絕情有敵意,可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洛夢溪定會被抓走,所以,如今的南宮玉多少還是有些感謝冷絕情:“那他現在在哪裏?”
“在外室,他受了傷,我幫他包紮……”洛夢溪的話在望見空蕩蕩的外室時,戛然而止:冷絕情,在洛夢溪出去見南宮玨時,悄悄離開了……
他為救她受傷,卻未要她的任何承諾,任何報答,外室圓桌上,放著傷藥與一件天蠶絲的白色外衣,外衣領口,袖口繡著由野薑花瓣組成的精致暗花,是南宮玨衣服的特殊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