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會

帝豪國際。

餐飲部經部站在米娜麵前,用著很職業的微笑對著米娜說道:“對不起,米小姐,米總交待過了,如果米小姐想在帝豪國際消費,請米小姐自出現金,一不簽單,二不記帳。如果簽單或者高帳,所有的費用由我們自行承擔。所以,米小姐很抱歉,如果你要點餐,請你付現,我好讓廚師為你準備。也請米小姐體諒我們,我一個月的工資也抵不上米小姐的一頓主餐。”

米娜氣的咬牙切齒。

米景禦,你動真格的!

米娜今天真是杯具到了極點,隻要是米氏旗下的所有業務,不管是服裝店還是飲食店,所有的人均口徑一致:如果她要消費,請自付現金。既不簽單也不記帳,如果簽單或者記帳,所有費用由員工自行承擔。米景禦概不認帳!

這意思是很明顯了,米娜別想用米家大小姐的身份買單,如果她要買東西,自己掏腰包。但是米娜又哪來的現金?所有的銀行卡都被米景禦封了,米娜的身邊是從來不會帶一分現金的,所有的消費都是刷卡的。這讓她去什麼地方拿現?

米景禦的用意很明確,讓便是失去了米家大小姐的身份,你米娜什麼都不是!看你能囂張到幾時?他讓人給米娜放話,兩個選擇:一,去向初七認錯道謙;二,繼續過著這樣的日子。

米娜那叫一個怒火衝天的恨!

要她去向米初七那個賤人道謙?那以後她米娜的麵子往哪擱?

一手拿著鑰匙,憤恨的一指餐飲部經理的鼻尖,轉身出帝豪國際,上車。

然,她那十分耀眼的賓利跑車也在這個時刻與她作對,沒油,無法啟動!

米娜那叫一個撓心撓肺的想要直接廢了這車!哦,不是,是直接廢了米景禦!

沒卡,沒錢,她怎麼加油?她怎麼過日子?

米景禦,我恨死你了!恨不得被車撞的人是你!

這是一家裝修很精致的法式餐廳,從外到內都獨顯著浪漫的風情。

Au—titre—WuTongShu。

這是馮笑開的法式餐廳的法文名,中文名:梧桐樹下。

很具法國風格的名字。

梧桐,法國梧桐……世界上最著名的行道樹。

遊飛揚一進餐廳,便被餐廳內精致豪華而又獨具浪溫的裝修給吸引住了。

雖然米娜也和他一起在幾家法式餐廳用過餐,但是卻沒有一家的裝修能及馮笑的這家餐廳。

很地道的法式風格,餐廳的麵積不是很大,上下兩層,總麵積也就五六百個平方差不多。遊飛揚雖然沒去過法國,但是書麵上了解的還是很多的。法國以浪漫著稱的,米娜還曾半認真半玩笑的對他說,以後他們結婚的時候,要去法國拍婚紗照。

馮笑一進餐廳,便對餐廳裏的侍應生交待了幾句。侍應生點了點頭轉身去準備馮笑交待的一切。

馮笑雙眸掃著自己的餐廳,淺笑著看著遊飛揚:“怎麼樣?還行嗎?”

遊飛揚回過神來,對著馮笑露出一抹受寵若驚的笑容:“如臨仙境。”

馮笑“噗哧”一笑,“有這麼誇張嗎?”

遊飛揚點頭:“真的,沒騙你。我從小在農村長大的,見過的最多的也就是樹木小溪,農田稻穀。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麵來著?你知道嗎?農村,像我父母那老一輩的人,估計這一輩子出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我們的縣城了。荊市這樣的地方,他們根本就從來沒踏入過半步。在他們的意識裏,那要想有出息,就隻有讀書一條路。所以,我從小讀書特用功。從小學到高中,從來我都是年級第一的。一來不想父母失望,想讓他們揚眉吐氣。二來也想自己出人頭地。所以,我用自己的實力考上城市大學,我學習成績撥尖。但是,從來都是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像我們這樣一沒身份,二沒背景的人,想要在荊市這座城市裏立足,真是比登山還難。學習成績好又怎麼樣,名牌大學又怎麼樣?還不是隻能與其他三流學校的一樣坐著櫃台。”遊飛揚的臉上揚起一抹自嘲的諷笑。

馮笑走至吧台,倒了兩杯紅酒,遞一杯至遊飛揚麵前:“農村挺好啊,山清水秀的。我從小特羨慕來著。”很優雅的輕抿一口高腳杯中的昂貴紅酒,眸中一片向往。

遊飛揚抿唇一笑,輕輕的的晃著高腳杯中的紅酒,對著馮笑說道:“笑笑,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山望著那山高。真要讓你到了農村,你就會知道農村的苦了。農村的生活又怎麼會適合你這樣的豪門小姐來著。”

馮笑沒有說話,微低頭頭,左手拿著高腳杯,輕晃著,視線落在那輕轉圈圈的紅酒上,唇角落出一抹苦笑,右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的扣著吧台麵。好半晌的才輕抑的說道:“曾經我的夢想很簡單也很容易,那就是考上城市大學,和所有的人一樣,享受大學生活。拍拍拖,戀戀愛,不高興,合不來了可以分手,合的來可以結婚生子。你說的沒錯,我們家條件很好,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這麼不缺錢的家,最缺的便是愛。”馮笑沒再往下說,眼神裏流露出一抹清傷,似是在回憶著無限的痛苦一般。

遊飛揚有些不解的看著馮笑,其他的他沒聽清楚,但是聽的最清楚的便是:我們家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有錢還怕沒有愛?錢,是他們家最缺的。如果他們家有錢,他現在也不用坐櫃台。

馮笑晃了幾下高腳杯,舉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對著遊飛揚露出一抹苦笑,指了指整個餐廳:“這個餐廳是我老公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老公?

遊飛揚被馮笑說的這兩個字給震到了!

她有老公?她說這餐廳是她老公留給她的唯一樣東西?那麼她的意思是不是她老公已經……那麼她現在對自己又是什麼意思?遊飛揚頓時的被馮笑的態度給弄懵了,一時之間摸不透她的意思來著。

“抱歉……笑笑,我……”遊飛揚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一臉苦澀的馮笑來著。

遊飛揚張嘴還想說什麼來著的時候,侍應生過來,走至馮笑身邊,附首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馮笑揮了揮手,侍應生離開了。

馮笑將手中的高腳杯往台麵上一放,對著遊飛揚展齒一笑:“走,上二樓。廚師已經把法國蝸牛做好了,幫我試菜去。要是把我當朋友,今天不用客氣,想吃什麼盡管點。反正除了錢,我也沒其他什麼了。”

二樓VIP包間……

桌上擺好了好多精致而又美味的菜肴,光用看就可以讓人垂涎欲滴。

一瓶紅酒斜擺在酒架子上,一束嬌豔欲滴,芬香四溢的紅玫瑰,淡紫色的水晶壁燈,煥發著朦朧而又浪漫,柔和卻又不失高貴的光芒。

侍應生為他們打開紅酒瓶,在高腳杯上倒上兩杯紅酒後,轉身離開,且順手的關上了房門。

遊飛揚很顯然的又是被怔到了,木楞楞的立在了原地,看著那桌上絕對昂貴的一切。心裏卻捉摸著馮笑的心思。

馮笑對著遊飛揚招了招手,笑道:“坐啊,不用客氣,還想吃什麼?我讓廚師準備。”

木楞楞卻又受寵若驚的遊飛所回過神來,站在馮笑的對麵,“笑笑,對於你先生的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總之,對於你先生的不幸,隻能說抱歉,還有就是你也要節哀。如果你把我當朋友,有什麼心事,不開心的事,你都可以找我,雖然不一定能做到令你開心,至少可以當你的垃圾桶,將你的不開心與不快樂倒入我這個桶裏。”遊飛揚對著馮笑異常深情的說道,那樣子,完全的就是深情小婦男對著自己深愛的女人表白的眼神與表情。

看著遊飛揚那一臉深情無悔的表情,馮笑有點想笑。但是卻又笑不出來,心裏有那麼一點點的動容。自椅子上站起,走至遊飛揚麵前,雙手往他的脖子上一攀,露出一抹嫵媚的微笑:“誰告訴你我老公死了?”

“啊……”遊飛揚再一度的目瞪口呆了,手足無措了。

馮笑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我們結婚的第二年,他在外頭認識了一個女人,與那女人私奔了。”攀著遊飛揚脖子的雙手有一下沒有下,有意又似無意的撫弄著遊飛揚的後脛,“你知道嗎?那女人的年紀都可以當他媽了,可是,他卻選她棄我。我以為,我守著這家餐廳,一定能等到他的回心轉意的。但是,五年了,這裏的生意越來越好,但是卻沒能等到他的回來。所以,我也想通了,何必為了一個沒有心的男人如此折磨自己不是?”

馮笑雙手攀著遊飛揚,手指在他的後背輕點著火苗。若有似無的輕蹭著遊飛揚,雙眸含情,眼角帶意。

遊飛揚圈起馮笑的腰,對著她露出一抹彎笑,頭慢慢的朝著馮笑的雙唇而去。

馮笑很滿意的彎起一抹孤獨。

就在遊飛揚的唇與馮笑的雙唇僅差那麼0點1公分的距離,馬上就是親密接觸的時候,遊飛揚的手機響起。

手機鈴聲的驟然響起,讓遊飛揚很是不悅的擰了下眉頭。

馮笑抿唇一笑,伸手撫了下自己耳際的碎發,與遊飛揚之間拉開一些距離。

遊飛揚掏出手機,在看到屏幕上那來電顯示時,那微擰著的眉頭深擰了一下,視線向著馮笑看去,大有一些不知道該不該接電話的尷尬。

馮笑聳了聳肩,在椅子上坐下,舉起高腳杯,輕淺。

遊飛揚猶豫半會,最終接起電話。

“飛揚,你在哪呢?”遊飛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電話那頭傳來米娜急切,就差哭出來的聲音。

遊飛揚雖然極度不悅,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掛著,但是語氣裏卻是沒有表現出半點來:“怎麼了?”

手機那邊傳來米娜殺豬般的嚎叫:“那個該死的米景禦,他不但封了我的卡,還封了我簽單和記帳。現在米氏旗下所有的場所全都要我付現。我哪來的現金嘛!還有這該死的破賓利也和我作對,竟然在這個時候沒油了。飛揚,我肚子好餓,你來帝豪國際接我好不好?”嚎叫的聲音轉變為楚楚淒涼的婉求。

遊飛揚的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猶豫著到底該是去接米娜還是繼續留下來陪馮笑。如果去接米娜,他又沒開自己的車。可是,如果留下來陪馮笑,萬一米娜被解封了呢?怎麼說,米娜也是他們米家的女兒,米景禦再怎麼狠心,也不可能封她一世的。但是,馮笑這邊,似乎與米娜不相不上。或許,馮笑沒有米家財大氣粗,但是自己的一切卻掌握在自己手上,不像米娜,手中什麼也沒有,完全就是一條寄生蟲。米景禦的一句話,讓她死她就死,讓她生她就生。

斟酌過後,遊飛揚覺的就這個時候,馮笑比米娜重要。於是對著米娜說道:“我現在有急事,暫時走不開。你要不先自己想一下辦法,我一辦完事,馬上過來找你。”說完,直接掛了電話,不給米娜任何說話的機會。

“喂……喂……飛揚……飛揚……”米娜坐在車內,對著手機幹吼著,但是手機裏傳出來的隻有“嘟嘟”的忙音。

該死的遊飛揚,竟然掛了她的電話!

米娜看著手機,恨的咬牙切齒。

VIP包廂……

馮笑輕淺著紅酒,似笑非笑的看著遊飛揚:“女朋友?”

遊飛揚的臉上揚起一抹尷尬的笑容,“在鬧小姐脾氣,不理她。”

馮笑一邊搖著高腳杯裏的紅酒,略帶桃花的雙眸看著遊飛揚,絲絲嫵情透過透明的玻璃杯傳遞到遊飛揚的雙眸裏:“你女朋友是個怎麼樣的人?”

遊飛揚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表情,略帶自嘲:“以勢欺人,以錢壓人。其實說句實話,我和她在一起,我真覺的自己什麼尊嚴也沒有,她如果要你一點到,你必須在十二點五十九之前到。”

馮笑半認真半玩笑的對著遊飛揚說道:“說不定我也是這樣的人。”

遊飛揚微微的愣了一下,愣過之後,抿唇淺笑:“你不是。”

“為什麼這麼肯定?”

遊飛揚指了指自己的左心房:“這裏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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